江姝瑶有片刻的迟疑,但为了不让秦景和失望,还是下定决心继续哄骗我。
我知道,可还有半个月就是大婚了,我怕来不及。
子枭,你坚持一下,等大典结束后,我让人去北境摘雪莲,为你好好疗伤……我没有再拒绝,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再多,也不会动摇她的决心。
到最后,只会让自己更加伤痕累累。
……到了皇陵,江姝瑶执意陪我下墓。
表面上是关心我,可我清楚得很,她是怕我跑了。
好在曾经挖的盗洞还在,不然以我现在的身体,恐怕要去半条命。
打通盗洞后,江姝瑶没有关心过我一句,而是迫不及待地说:子枭,景和也想进来看看,我让人去接他。
我平静得没有任何表情:陛下自己的陵墓,陛下做主就是。
我带着江姝瑶和秦景和往主墓室走,清理一处塌方的墓道时,秦景和踩到埋在土里的白骨崴了脚。
江姝瑶心疼地一把扶住他,气愤地将将白骨踢到一边。
景和,你没受伤吧?
看着二人并肩进入墓室的背影,我心如刀绞。
我没有跟进去,而是蹲在地上,将那具散架的白骨一点点拼好。
等江姝瑶和秦景和有说有笑地捧着锦盒出来,看见我独自摆弄尸骨,江姝瑶有些嫌弃。
子枭,一个盗墓贼而已,你管他作甚?
我小心翼翼地取下白骨脖子上的摸金符,自嘲地笑道:阿瑶,我也是你口中的盗墓贼……江姝瑶背脊一僵,有些愧疚道:子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地上这个贪图陪葬品的人。
我默默地擦着白骨上的尘土,喃喃开口:你说他贪图陪葬品,可他什么也没拿啊。
子枭,你怎么老是帮他说话?!
江姝瑶有点不悦,语气也尖锐起来。
我的眼睛早已模糊,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我痛极反笑:因为他是我爷爷啊……不过十年的时间,江姝瑶便已经忘了当初的一切。
若不是塌方的那一刻,爷爷将我和她推出去,我们恐怕也是这旧土下的累累白骨了。
爷爷大概从来没想过,让他死后不得安宁的,是他拼了性命救下的人吧。
兴许是内疚,江姝瑶放开秦景和,蹲下来挽住我的胳膊。
子枭,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我这就让人把爷爷的尸骨带出去,好生安葬。
我起身避开江姝瑶,心如死灰地拒绝:不必了,爷爷生前说过,摸金校尉生死由天,死于何处都是天意。
江姝瑶难得哽咽道:好,今日之后我会掩埋皇陵,从此再不让人打扰爷爷。
我不想再继续纠缠,正准备转身出去,一直盯着我手心的秦景和突然开口道:陛下,臣还从没见过摸金符。
陆老爷子的这个摸金符可不可以送给臣?
这是我爷爷唯一的遗物,秦将军未免太贪心了!
江姝瑶也难得的有些不悦:景和你不懂,摸金符对摸金校尉而言,比命还重要。
秦景和被斥责,急切地解释道: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