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打赏主播返现，你怎么能开播给自己刷钱？！！]
向来冰冷刻板的电子音在盛慕脑中第一次失控般地响起。
[你这是作弊，肯定行不通——]
话未落，打脸的提示音却随之而至。
[检测到本次打赏主播综合评级为s（最高级！世间罕见，恭喜你发现了珍宝），符合要求，返现成立。]
[检测到打赏主播对宿主好感度为100%（不可思议的深情！纯爱百分百，不掺一滴水），达成隐藏成就，解锁100%返现奖励，且对该对象永久生效。]
[恭喜，您本次打赏返现为：0.1元，累计返现金额0.16，已达到试用阶段任务金目标（0.1元），试用任务完成，直播神豪系统即在次日零点后开启正式版本。]
[程序更新中——]
系统：？！
......哦对，她能打赏出去本身就代表符合程序要求。
但为什么自播自刷这样卡bug的行为能成功？
又为什么明明只是“潜力股，但尚待进化”宿主原来已是s级？？
还有为什么有人类竟然可以自恋到对自己好感度百分之百啊？？？
从来没遭遇这种事故的人工智能此刻程序一片混乱，瞬间怀疑统生了。
[不对，这不对啊......]
[哪里不对？]面对它的指责一直不动声色的少女从意识分裂的奇异双开状态中脱离，在脑中平静地反问道。
[打赏对象要求是a级以上的主播......]
[对啊，我不是s级么。]从来没怀疑自己优秀的盛慕一眨眸，看向眼前直播画面中的新晋主播。
不过是卸下了一副沉重的黑框平光眼镜，再微撩起刘海，平素总是遮掩住大半张脸的女生随意地露出依旧纯素的全貌。
无化妆无美颜无滤镜，但在极容易畸变的网络摄像头下却仍漂亮到令人，哦，甚至是令非人都一惊的地步。
[......]其实不久前见到宿主新造型就被吓了一跳，只是很快就被她更惊人的行为转移了注意的系统再次失声了。
虽说它当初一扫就分析出宿主底子很优秀，但一直以为她是还需要大改造的未完成体而已。
啊啊啊可恶！都是因为绑定的时候，对方把它能深度扫描宿主各种属性的功能，以侵犯隐私为名全勾选掉了！！！
可还是不对啊，[就算你级别达标，]系统艰难道：[这种作弊行为程序也不应该成功的！]
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程序一旦检测到宿主和打赏对象是同一个人，应该报错才对......等下！
[是因为你刚打赏用的号绑定的是马甲身份卡？！]
刚好扫描到这点的系统犹如被惊雷劈中，立刻想起了宿主当初选择新手福利礼包的表现——
盛慕对它强烈推销的，也是向来最热门的变美或者增加魅力的各种奖励毫无兴趣，挑挑拣拣，扒拉出了一个极为冷门的第二身份卡。
当然，对于现实神豪来说，打造个“第二身份”其实是很常见且很有用的，可对于拥有神豪系统护航的宿主来说，根本就是个鸡肋而已。
可盛慕表现得忧心忡忡，像是穷人暴富后突发被害妄想症，说什么还是多个马甲多份安全......
[恭喜，你猜对了。]盛慕用意念啪啪鼓掌。
[直接刷的确不行。］
其实绑定当晚就在系统休眠时间试过卡bug，但失败告终的女生叹气道。
[还好套个马甲，你们程序就不认识了哎。]
不然她还得尝试其他更费事的办法——但无论是从亲友中发掘目标对象还是想办法开公会招揽人什么的，对她这样的懒人来说，都太麻烦了。
远不如自己上效率。
[你......]系统终于彻底崩溃了，一腔电音甚至扭曲出了哭闹的调子，想起这些天还一直洋洋自得，以为找到了多么“单纯乖巧好骗”的宿主。
没想到它堂堂冷酷机械姬，竟一直被人类中的真心机耍得团团转！
[你怎么可以这样！？]
[停，]盛慕无情地打断道，反客为主：[我还想问呢，你这系统怎么这样？]
系统都愣了：[......什、什么？]
[当初绑定时，]盛慕正色道：[你说我是天选之女，你们直播神豪系统是我命定的金手指，是为了专门为了让我成为完美神豪而来的。]
系统：[没错啊！]
[那我就不懂了。]盛慕发出疑问。
[第一，为什么让我当神豪，却要强制我先莫名其妙给陌生人送钱？]
——直播神豪系统使用规则一：宿主每日获赠一笔任务金，但只能用于直播打赏，且打赏对象要求是a级以上的优质主播。
系统立马解释：[可打赏返现的主播都是a级以上的优质人类啊！你可以从中挑自己喜欢的......]
[a级以上我就一定得喜欢？]盛慕微微蹙眉：[何况我s级哎。]
系统卡住了：[呃......]
[第二，为什么按你们设置，堂堂神豪赚的可能还没有被打赏的主播多？]
——直播神豪系统使用规则二：打赏即可返现（返现金可随意私用），具体返利按被打赏主播好感度而定，50%以下只返现10%，好感度50%返20%，80%以上才有50%。
哦，还有刚刚解锁的一条隐藏规则，达到100%可以百分百返现，不过除了自己，盛慕根本不信会有人这样爱她。
[......宿主可以多刷几个，广撒网嘛。]系统再次分辩道，但语气明显弱了下来。
[呵呵，]盛慕心下冷笑：[我这几天看了那么多主播，包括头部一线都测过了，a级以上的竟然只找到6个，根本没几个能做打赏对象的，就这小鱼三两条，请问，怎么广撒网？]
系统又死机了：[......]
[......可除了返现，宿主还能得到其他好处啊，这些只能收到打赏的主播们可享受不到！]
沉默了片刻，想到另一个好处的它又振奋了：[宿主虽说已经s级了，但还能变得更完美......]
盛慕真心道：[可我对自己各方面已经很满意了。］除了暂时没钱。
所以一开始绑定系统时，她确实感受到了被命运选中的眩晕感......只是仔细看完一堆使用规则后就立马清醒了。
[而且你逻辑不对，我变得更完美了，]少女的心声愈发惊异：[我都那么完美了！还要给目标主播们刷钱刷好感！你不觉得，这些主播某种程度来说命比我还好么？]
彻底失语的系统：[......]
她说的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第三，说是神豪系统，试用阶段每天才1、毛、钱！］
其实最想吐槽这点的盛慕按捺了数日，终于不用再装乖，自然不可能不diss：[你们好意思么？]
已被cpu成功的系统瞬间羞愧了：[......对不起，我们错了。]
[知道错就好。]盛慕这才稍微缓了口气。
[你看看，我没有亲自开播前，也试过按你说的死板规则打赏别的主播，可就连过试用期，只需要赚到1毛返现，都很难完成。]
其实是为了先熟悉直播这行以及测验系统功能的人毫不心虚地歪曲事实，持续控诉。
——直播神豪系统使用规则三：每阶段打赏金固定，每天零点刷新。
当返现金额累计达到本阶段打赏金数额，才能解锁更高数额的打赏金。
可想而知，以试用期每天1毛的打赏额度，砸出去能得到的好感度......
有幸收到了在不久后即将响彻直播界的新晋神豪“大礼”那六位主播，大半根本都没注意到有这个人，就算注意到了，最多也就贡献了5%的好感值。
盛慕刚自刷前累计的0.06返现金，正由此而来。
[所以你看，为了让我尽快成为神豪，自播自刷才是最优解，]盛慕最后一锤定音：[没错吧？]
[没错！]系统也完全被说服了：[宿主您说得对！]
[那我再反映下其他问题。]得逞的宿主弯下了眼，不忘乘胜追击。
[就说你们的返现时间是不是晚了点，人家传说中的类似金手指都是实时到账的哎。
还有我现在的身份，说是会随着系统升级不断完善，可这个过程只能任由你们程序生成，我丝毫不能干预，这不太合理吧。
另外我的马甲......]
盛慕一口气说了一串，蓦然记起了虽然稍后就能知道，但最好奇的一点。
[等下，你先告诉我，你们正式版第一阶段打赏额度到底是多少？]
虽说这几天她已经从自己被神秘力量修改的背景身份，侧面证实了这个神豪系统的真实性，想来正式版应该不至于这么坑，但就算翻十倍......[不会就一块吧？]
[当然不会！]系统连忙安抚道，哪还有半点前些天口口声声“请宿主自行探索”的冷酷做派。
[宿主别急，您说的问题我现在立刻就向上反馈！至于正式的打赏金，其实有......]
没说完，就被一阵铃声打断了。
00:00，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屏幕被早设好的闹钟唤醒。
盛慕顺手拿起摁掉，再一划，不出意外地收到了那张专收返现的绑定银行卡入账的......1毛钱。
系统正式版的第一笔打赏金到账的提示也同时在展开的虚拟面板中浮现，也不需要问了。
而在此之前，在女生专注查看信息的间隙，一直只有主播和马甲小号的新人直播间画面突地跳出了一个没有拒绝按钮的连麦邀请。
在她没注意的倒计时五秒后，画面瞬间被一分为二。
嘈杂的音乐声猛地响起，盛慕微一蹙眉，抬头大概扫了下情况，连个正眼都没给，直接把刚强制完成的连线断掉了。
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