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看着她诡异的变化,大冷天里出了一身的汗,迟疑着问:“公主……您没事吧?”谢韵凝笑而不答,反倒是说:“东山上埋错了人,你去查查,看是哪家的儿子丢了,给人家送回去。”“是……”阿竹蔫蔫地应着,随即猛地回神,满脸惊喜和诧异:“公主是说宁公子没死?”谢韵凝淡淡地“嗯”了一声。“以卫嫣的脾气,阿璟若是真的出事了,她便是鱼死网破,也定要和我拼上一拼。”
宫宴已散。
带着公主府徽记的马车停在宫门口,马儿“咴咴”地吐出一团白气。
京都的天,越来越冷了。
谢韵凝的目光始终盯着宫门,她在等宁璟出现。
“璟……”她想招呼宁璟,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的名字终究还是堵在了喉咙里。
不知道卫嫣在与他说些什么,宁璟脸上是指不住地笑意,眼睛里仿佛盛满了光。
可这样的眼神,与曾经的宁璟看向自己时,如出一辙。
“长公主?真是巧啊。”
注意到谢韵凝的视线,卫嫣主动凑上去打了个招呼,说完,她佯装无知地问道:
“公主这是在等漠王殿下吗?说起来,我离京五年,你们怎么还未成婚?”
宁璟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卫嫣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卫嫣当即后退一步,识趣地闭了嘴。
“也对,公主做什么肯定有她的道理,宁璟,我们走。”
说完,她就要拉着宁璟转身离开,却被谢韵凝叫住。
“你们就这么走?”
天上飘着小雪,压不住谢韵凝蓬勃的怒气,她的右手握在车架上,木头断裂的“咔咔”声不绝于耳,细碎的裂纹逐渐扩散。
卫嫣疑惑皱眉:“有什么不妥吗?”
“入冬了,你就和他骑马回去?”谢韵凝眉头蹙起,满眼都是对卫嫣的不认可。
“哦,这个啊,不劳公主费心。”
说着,卫嫣从副将手中牵过马,眼看宁璟上马以后,她纵身一跃,跨坐在他身前,紧接着,宁璟大氅一撩,将她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卫嫣没有任何惊讶,只是习惯性地拢紧了宁璟的大氅,只露出一双眼睛,仿佛他们之间,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了。
谢韵凝看着这一幕,烦躁地甩上了车帘。
马蹄声渐远,整个车架应声而裂。
阿竹看着轰然倒地的车轮,苦着一张脸,无奈道:“公主,车坏了,我们也得骑马回去了。”
许久,就在阿竹以为谢韵凝不会回答她了以后,后者掀开车帘,走了出来。
她身上已全无方才那股怒火,嘴角甚至噙着一抹笑。
阿竹看着她诡异的变化,大冷天里出了一身的汗,迟疑着问:“公主……您没事吧?”
谢韵凝笑而不答,反倒是说:
“东山上埋错了人,你去查查,看是哪家的儿子丢了,给人家送回去。”
“是……”阿竹蔫蔫地应着,随即猛地回神,满脸惊喜和诧异:“公主是说宁公子没死?”
谢韵凝淡淡地“嗯”了一声。
“以卫嫣的脾气,阿璟若是真的出事了,她便是鱼死网破,也定要和我拼上一拼。”
“所以,璟老板就是宁公子!”
阿竹惊呼出声,又立即捂住了嘴巴,可喜悦还是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她本是京都一个不起眼的小乞丐,饿死之前遇到了出门玩耍的宁璟,是他求着谢韵凝救下了她,给了她活着的机会。
后来她被训练成暗卫,可惜她还没出师,宁璟就死了。
因着宁璟的缘故,谢韵凝一直把她带在身边。
谢韵凝仰头看着月光下飞旋而下的雪花,轻轻地笑了。
“只要阿璟活着,只要他愿意。”
她和阿竹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很长。
这一夜,所有人的脚印,都被今年的初雪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