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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和太子相恋第四年,大祭祀算出唯有我生的孩子才能助让他继承大统。

此后,我汤药不停。

两年后查出有孕,谢封叙激动地抱着我许下此生唯我一人的承诺。

可赐婚圣旨到东宫那日,他却抗旨要和他白月光私奔。

“圣旨我还不能接,我曾答应要娶暖暖为妻,让我陪她任性最后一次。”

“抱歉,等我回来一定做个好父亲。”

他不管不顾将我推开,带着他白月光离开。

后来,孩子没了我死心离开。

他却寻遍了天下找我,哭着求我回他身边。

1.

宣读圣旨的公公话被谢封叙打断,震惊全然写在脸上。

半个时辰前,谢封叙还陪我一同等待圣旨送来东宫。

他贴在我的腹部,承诺会好好珍视我们母子。

现实却如同雷轰一般让我从这场美好的憧憬之中惊醒。

邹暖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将谢封叙牵住她的手高高举起,向我展示对她的偏爱。

而我,是个输得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李公公连忙拦住他,劝说道,

“殿下糊涂啊!这可是圣旨!抗旨可是死罪一条!”

谢封叙不管不顾地嘶吼,

“我不管他什么旨!暖暖现在需要我陪着,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得陪着她!”

他的话让我心头颤了颤。

赴汤蹈火,即使丢下我与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也愿意。

七年的时间,他还是没能忘得了邹暖。

不甘在心中作祟,我追了上去拦住他,哭着问他,

“旨意你不在乎,那我们的孩子呢!?”他盯着我的腹部,深思了片刻,有犹豫闪过。

可下一刻,邹暖握紧了他的手嗔怪道,

“阿叙!我们走吧!抗旨这么浪漫的事情刻不容缓!我们现在就出宫离开!”

他的犹豫瞬间消失,毫无耐心地赶人道,

“我不过是陪暖暖几日的时间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只要你不做什么妖,孩子会一直好好的。”

不在乎的态度刺得我心头酸涩,心脏好像被扯开连腹部都带着开始痛楚。

泪花在眼中闪烁,我拼命摇头乞求,

“阿叙,若是抗旨走了,你知道皇后娘娘会怎样责罚我的,别走好吗......”

提到皇后,他的眼底充斥着浓重的厌烦,不耐烦地吼道,

“又将我母妃搬出来威胁我!你能不能找个新理由!滚开!”

他伸手重重将我推开,我踉跄退了几步撞到了木柱上。

腹部的痛楚越发剧烈,垂头一看竟然流出了大片血迹。

我害怕极了,对着他背影放声大喊他的名字,乞求他一个回头。

可是他没有。

牵着邹暖的手脚步未停,甚至还看得出来几分喜悦。

看着那绝情的背影,我想要起身去追却没有任何力气。

只能感受着腹部带来的痛楚席卷了全身,直至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2.

不出意外的,我流产了。

大祭司与御医统统在我床榻边上,安慰道,

“太子妃还年轻,日后......”

“不会再有孕了。”

心口一片苦涩,我斩钉截铁的说。

怀上孩子之后,御医就说过我身子极其特殊,那个孩子会是我此生唯一一个孩子。

御医走后,大祭司惋惜道,

“殿下必须遭此一劫才能领悟到身边人的重要,抱歉,我一早就该告诉你今日有此劫难的。”

其实早在之前,大祭司就暗示过我孩子可能保不住。

或许,她早就算出了今日之事,算出了邹暖的到来。

邹暖,那个名字于我如同噩梦一般的存在。

我数不清谢封叙已经因为邹暖扔下过我多少次,又因为她和我发生过多少次争吵。

我花费了六年的时间,让谢封叙心中减弱了她出现的痕迹。

他的心和我越来越近,从一开始的抵触到慢慢做任何事都陪着我。

那些改变我看在眼中,也知道他有多在乎我腹中的那个孩子。

可是,当邹暖再次出现时,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那么多次被抛下,我尚且能忍下苦来。

但这次,我想我该离开了。

小产之后,还未能休息三日,皇后传我过去。

踏进凤栾殿之中,茶盏重重地摔到了我脚边,皇后恼然审问,

“落霜!大祭司是如何告诉你的?那个孩子能助太子继承大统!你怎么就这么没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我连忙跪了下去,沉着头不敢回答。

谢封叙离开那日,说我搬出皇后来是为了威胁他。

当时他眼中只有邹暖一人,恐怕早就在我的生死抛掷脑后了。

皇后那么在意他是否能继承江山,孩子没了,怎可能放过我?皇后冷漠地下令,

“如此没用,今日开始你就罚跪在本宫殿外,反省自己究竟有没有把太子的前程放在心中!”

一声令下,我便每日都罚跪在凤栾殿外。

一连五日,我跪得两眼发虚之际,看到了谢封叙前来。

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灰的心又出现了悸动。

皇后不满我的出身,过去也经常责罚我。

但每次谢封叙都会挺身而出,会将我牢牢护在身后。

只要他在身边,我就没有受到过一丁点伤害。

看着他匆匆赶去殿内,我虚弱地喊住他,

“殿下,莫要和娘娘争吵,一切都是因我不该去拦......”我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他的冷眼打断。

他声冷如冰的扔下话,

“我母妃罚你必定是你做错了,跪几日也不会影响到孩子,你少装可怜。”

他的话将我心中仅存的一丁点动容击溃。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站在我的身边为我说话、替我考虑了。

哪怕是看到我苍白虚弱的脸,也只是冷漠的扔下‘装’一个字。

我注视着他,眼眶发涩舌尖发苦,艰难地说,

“我到此罚跪并非犯错,而是你走那日推我撞到墙上,孩子已经......”

“我没功夫听你说这些!”

他甚至没有耐心听我说完,朝殿内而去。

我听着殿内传来他乞求的声音,

“母妃!暖暖手指被划伤了,你现在赶紧传唤御医到东宫去给她瞧瞧!”

所有的委屈又咽如了肚中,我扯唇自嘲的笑了出来。

原来是因为邹暖而来。

而非因为我。

他带着御医急匆匆赶回东宫,路过看到我时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留下。

他的心中,或许从来就没有过我的存在。

3.

罚跪七日结束,我回东宫收拾了行囊。

收捡了殿内才发现,原来谢封叙送过我这样多的东西。

京城内最新潮的胭脂水粉,他为我们孩子亲手**的平安锁,还有那支送我的定情信物青玉簪子。

我一样没带走,全部留在了东宫内。

我走时,宫内没有一个人拦我,所有下人都心照不宣的清楚,太子不会纳我为太子妃了。

邹暖回来了,他的身边已经不须我的存在了。

出宫门时,遇到了谢封叙。

他正贴心地搀扶邹暖下轿,嘴边噙着笑意是过去独属我的专属。

邹暖下轿撒娇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俯下身将他背了起来。

明明已经心死,可看到这幕却还是在隐隐作痛。

我竭力让自己冷静,绕开他们而行。

谢封叙发现了我,大声喊道,

“落霜,你要去哪儿!?”

我脚步微微顿住,随即疾步前行。

我不想再让他有任何对我冷言冷语,践踏我真心的一丝机会了。

他放下邹暖追了过来,擒住了我的手腕盯着我的行囊质问,

“你要离开东宫?!”

我沉默只当是默认了。

他眼中掩盖不住波涛汹涌的怒火,审视的目光紧紧依存,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挣扎了两下,却没有挣开他的手。

只能强装出无所谓的态度,强颜欢笑道,

“殿下回拒了圣旨,我留在东宫还有何意义,不如早些离开东宫给邹暖腾位置。”

“胡说!”

“我说过,太子妃只有你一人能坐!况且你腹中怀有我的孩子,我怎可能让我的孩子流落在外?!”

原来不过是因为他以为我腹中还怀有他的孩子,所以才会舍弃邹暖前来追我。

也是,从前哪一次他会抛弃邹暖选择我呢。

从来没有过。

邹暖过来假意劝说道,

“落霜妹妹,我想你误会我和阿叙之间的关系了,他就是平日里惯着我一些,你别多想。”

我扯唇讥笑,讽刺道,

“是,能做到陪你私奔这一地步的确不易。”

听到我的冷嘲热讽,方才还带着一些关心的谢封叙瞬间冷了脸,不悦道,

“你越界了,暖暖原本可以不用对你解释这些了,她如此大度和你解释一番,你怎能如此强词夺理?”

一向是这样的,只要牵扯到和邹暖有关的事情,他就会立刻沉下脸来训斥我。

或许是早就习惯了,此刻我竟然连难过的情绪都已经消亡了。

麻木地点点头,附和道,

“嗯,都是我的错,其实也不必告诉我这些。”

说罢,我抬脚离开。

本以为谢封叙会放我走,毕竟我冒犯了邹暖,他怎可能放过我。

没想到,他还是拦住了我。

咬牙切齿地对我吼道,

“你到底要闹什么!暖暖已经解释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答应了你此生仅你一人!”

“我念你怀有身孕,不跟你计较!现在跟我回去!”他强硬地拽着我的手,拖我往宫中走。

我挣扎反抗着,却无法脱离着他禁锢。

“谢封叙!你不用再带我回去了,因为孩子已经......”我有气无力地解释。

可话还没说完,宫外惊现出几个提刀而来的刺客朝我们而来。

谢封叙瞳孔紧缩,慌忙大喊,

“有刺客!保护暖暖!”他丢开我的手,冲邹暖而去。

他紧紧抱着邹暖,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所有的亲兵将他们层层保护住,而我被扔在了角落之中,不稳地摔在地上。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自从一年前邹暖回京之后我不知经过多少次。

他从克制地拉邹暖的手,到将她紧紧依偎在怀中。

从在我身边焦急地观望邹暖的安危,到撒手弃我而去,将我丢在无人保护之地。

不知因为他的抛弃痛苦难受过多少次。

我只知道,现在我的心也不会再为他而痛了。

索性,禁军很快赶来将刺客抓捕而住,没有伤及任何人。

谢封叙松开了邹暖朝我而来,连忙伸出手要扶起我,愧疚地说,

“抱歉,霜儿,我下意识就往暖暖身边赶去了......”

“你没伤到哪里吧?肚子可有事?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我定会先护着你的。”

我搀扶着他站了起来,腹部、膝盖都在不住的传来痛觉。

那些都是他曾带给我的伤害。

“回宫我传御医为你看看,这些日子你情绪波动得厉害,一定要好好调理身子。”

“日后我不会再离开了,会收心下来陪着你和孩子的。”

我将手抽出,忍着痛与他对视,平静道,

“谢封叙,孩子已经没了,我们......也不会再有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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