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千衣看着伍听琅。
“你要怎么助我?”
“如今陛下想铲除柳家,却也忌惮柳家。况且一直以来,你在人前一直都表现得对陛下情深难自抑。此番刺杀尤妃,众人只当是你妒心作祟。虽有违妇德,可对他们来说,却算不上什么大过错。”
伍听琅说着,将带来的一壶酒倒了一杯。
本想递给柳千衣,却又缩回来。
“算了,你宿醉了,少喝点。”
说完,把酒杯递给章知冬。
柳千衣没意思地收回手。
伍听琅又给自己也倒了杯酒,抿了一口。
接着道:“陛下这次废后,朝中定有许多人不满。认为陛下太宠尤妃,担心他会沉溺后宫美色。我会说服父亲,沈嘉恩也会说服相国大人,联合朝中臣子一起上奏,给陛下施压,恢复你的后位。”
柳千衣连连摆手。
“你是怕我柳家还不够树大招风么?你这么做,陛下对铲除柳家的决心更甚了。”
伍听琅拿空了的酒杯,敲了一下柳千衣的头。
“你酒还没醒么?陛下早就想铲除了,这次还差点将你赐死。再树大招风一点,又有什么区别,你怕什么?”
柳千衣捂着脑门。
嘟囔道:“说得是有些道理。但你这天杀的,不要再像小时候那样打我的头了!”
章知冬捏着拳头。
缓缓说道:“姐姐。我会快点长大,考取功名,撑起柳家。你就不用再受这等委屈了。”
柳千衣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欣慰道:“好。那姐姐等你。”
“她才不委屈。”
伍听琅却泯了一口酒。
笑看着柳千衣。
章知冬惊讶地转头:“伍大哥,你说什么?你又不是姐姐,你怎知她不委屈。”
伍听琅眯着眼,慵懒地对章知冬说道:
“别忘了。张家、沈家和你们柳家交好。我和沈嘉恩也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她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每次看见她对着仲康帝小鸟依人,吃醋讨好的样子,我们都想笑。现在到这长门宫,没有旁人在,她倒是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柳千衣仔细品了品伍听琅这话。
不知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加上他自小就毒舌,话里爱放冷箭,柳千衣下意识觉得是在骂她。
猛地一拍桌子,一脚将凳子踢到一旁。
叉着腰走近伍听琅。
“你什么意思?是在说我私下德行差,野蛮粗鄙?”
伍听琅身子朝后躲了躲,但是神情依旧揶揄。
对着章知冬道:“你瞧瞧,她私下就这个样。人前的端庄乖巧都是演的。”
柳千衣揪起伍听琅的耳朵。
“我看你是茅厕里点灯,找死。”
伍听琅没有还手,只笑着拱手求饶。
章知冬连忙起身,拉着柳千衣。
也笑道:“好了,姐姐,伍大哥。你们都别吵了。”
二人走后。
伍听琅将带来的二十多个奴婢留下来伺候她。
半日不到,她的房间里就被清理得焕然一新。
正当她准备躺在榻上,好好品尝这些奴婢们带来的新鲜水果时。
芸儿忽然来报。
“主子。门口来了一群马戏团的人。”
“马戏团?”
“是。相国夫人也来了。”
“沈嘉恩?”
柳千衣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快速走到长门宫门口。
沈嘉恩穿着一袭织锦缎的长裙,那缎面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奢华耀眼。
“千衣!快来,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柳千衣走近。
看着沈嘉恩身后站成一排,
身材高挑强壮,穿着黑色锦袍,
面容俊秀的男人们。
“你.....这是?”
沈嘉恩意味深长地笑道:“这是民间最出名的马戏团。里面的男伶人们都是个顶个的出挑。”
说着,靠近柳千衣小声道:“听说京城里,不少被夫君冷落的官眷夫人们,都喜欢悄悄点他们呢。”
柳千衣噗嗤笑出声。
“沈嘉恩啊沈嘉恩,还是你会玩。”
沈嘉恩朝着身后一直笑得谄媚的马戏团班主,挥了挥手。
“把他们都带进来!”
“好嘞,夫人。”
长门宫的侍卫们见到此景,面面相觑。
却碍于沈嘉恩的身份,无一人敢上前来阻拦。
等她们走进去后,
一名侍卫忍不住小声嘀咕:“这成何体统啊这......”
另一名侍卫狠狠掐了这嘀咕的侍卫一下。
“少说点话。咱们就当没看见。那可是相国夫人,可得罪不起啊。”
班主搬来了两张小巧的美人榻。
柳千衣和沈嘉恩坐下后,随着班主一声拍手。
站在院子中央的男伶人们便开始表演起来。
只见那些男伶人们将黑色外袍脱下,甩到一旁。
里面玄色绣金舞衣便展露出来。
领口微敞,隐隐看见深色健硕的肌肤。
惹得沈嘉恩和柳千衣兴奋尖叫。
远处围观的其他冷宫娘娘们,见到此场景纷纷惊慌地背过身去。
沈嘉恩丢给班主一锭银子。
“不错。赏你的。”
班主双手接过银子,还不可置信地反复在嘴里咬了咬。
感激涕零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随后转身,立刻由谄媚切换成严肃的表情。
朝那些男伶人们吩咐道:“都给我好好表现!务必让二位贵人满意!”
男伶人们开始跳舞,杂耍。
最好的马戏团,果然名不虚传。
男伶人们个个都仿若画中走出的神衹。
从这些苍劲有力的动作来看,应该也是会些拳脚功夫的。
沈嘉恩和柳千衣已经数不清,发出多少声惊叹了。
表演结束时,二人还意犹未尽。
男伶人们躬身行礼后,重新站成一排。
汗水顺着深色俊美的脸颊处流下,更显魅力。
沈嘉恩笑着问柳千衣。
“怎么样,可有看上谁。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