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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为了改变宋言之一代奸臣的命运,我与系统签下对赌协议,孤身一人来到他的朝代。

成亲十余载,我们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为了让生来体虚的我怀有身孕,他更是日日以心头血入药。

可我却知,他在外养了妾室,

那一碗碗的心头血,也皆是为名正言顺迎她入府的避子汤!

我终于明白,浪子永远不可能真正回头。

我召唤出久违的系统:

“我想好了,送我回家吧。”

宋言之,你我生生世世,别再见了。

......

“系统,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脑中熟悉的机械女声响起:

“宿主,三日后,传送门便会开启。”

我木然地看着早已冷透的饭菜,心中不由长叹一口气,

我开口道:“将饭菜撤了吧,世子今日不会回来了。”

芸儿端着我煲了一个下午的粥,多次欲言又止:

“可今日是夫人与世子结婚十年,世子那么爱夫人,大小纪念日,从不曾缺席,更何况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

我笑出了眼泪,

是啊,正如京城中无人不知宋言之爱我如命,宠我入骨,可他也能瞒着我,在外娇养妾室,与她琴瑟和鸣。

也正如今日,我问他能否归家,他将我拥在怀中,向我许诺无论发生何事他也一定会赶回,

可现在...

我看着一桌热了无数遍的饭菜,攥紧的拳头迟迟松不开。

芸儿凑了上来:

“夫人,要不再等等?”

我自嘲地笑了笑,“不用了。”

是我太过糊涂,竟真以为宋言之心中唯我一人,

也是我太过天真,竟真以为我成功救赎,能够改变他一代奸臣的命运。

第二日我醒来时,看见宋言之满身颓然跪在我床前,

见我睁开眼睛,他慌忙地握住我的手:

“对不起央央,我昨日公务繁忙,实在没赶回来。”

有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

宋言之满眼通红,哭得难以抑制:

“你打我吧,我真该死啊,竟然错过我们十年结婚纪念日.......”

我看向他颤抖的身子,心中怅然。

京城中皆说宋言之桀骜不驯,游手好闲,整日留恋青楼酒巷,占着家中权势肆意妄为,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却在遇到我褪去玩世不恭,小心翼翼收起所有性子,甚至开始学习诗词歌赋,只为让我高兴。

甚至每月戏班演出都会唱我们的故事:

“浪荡儿郎,青楼酒巷逍遥惯,却遇佳人,捧书学韵爱意浓。”

见我不说话,宋言之颤抖地拥住我,将脑袋埋进我的脖颈:

“央央,求你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别不理我....”

我看着宋言之,身上衣裳整洁如新,并无事后痕迹。

可我还是敏锐地嗅到了一丝桂花香。

眼前不由地浮现他与韩未怡翻云覆雨的场景,心口顿时泛起一阵恶心。

我猛地推开宋言之,跑到秽桶边,干呕不止。

“央央!”

宋言之的声音中满是慌乱,忙伸手来扶我。

我无力地瘫倒在他怀中,却见宋言之像想起什么似的,目光一瞬转为狂喜:

“你是不是有了?”

不等我回答,他就高兴地往外冲,急得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趿拉着袜子就奔到门口:

“来人,快传医官,给我娘子看脉象!”

2

在得知我是因吃寒食而引发干呕后,

宋言之微微蹙起眉头,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小傻瓜,怎么还是这么贪吃。夫君去给你拿熏香,你闻闻,胃会舒服些。”

熟悉的气味传来,将我的思绪拉回半月前。

我下朝归来,见婢女们都在谈论宋言之为我重金买下西域**的熏香,心中高兴不已,正准备织一枚香囊送给他时。

却听见门内传来话语声,

“朝俞,你给我的熏香确实管用,央央的肚子到现在一直没有动静。”

“那是自然,只要韩未央一直怀不上孩子,她就会心生愧疚为你纳妾,那时,你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迎韩未怡回府。”

“未怡孤弱,我实在不忍心将她一个人留在韩府,只得出此下策,不过朝俞,我还是得再像你确认这药方确定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吗?等未怡进府,我还是得要个和央央的孩子....”

我顿时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全身瞬间被寒意笼罩,冷得整个人都在发颤。

见我不说话,宋言之伸手抚上我的眉梢,将我搂得更紧了:

“央央是不是还在担心孩子的事,别怕,夫君这就去拿药给你喝。”

一碗带着浓重血腥气的药碗放在我面前。

宋言之神情柔和得像是要滴出水,伸手舀起一勺放在我唇边:

“乖,张嘴喝药。”

先前宋言之广寻求子药方,得知有一秘术管用后,二话不说割开胸膛,日日以心头血入药,却还因怕我担心而瞒着我。

我知道后心疼地骂他,他却只是温柔地笑着,将我圈在怀中低声道歉:

“央央,我只是太想要个和你的孩子了,那样,世界上也会多一个人爱你对不对?”

我像个傻子般被他蒙在鼓里,日日为了他的期待而折磨自己。

我常常在想,宋言之在和韩未怡床上发狠时,是不是也在嘲笑我的愚蠢。

我撇开头,“可以不喝吗?”

宋言之笑着说:

“怎么了央央,又闹小孩子脾气啦?这药要每天喝才有用的呀。”

宋言之伸手将我偏过的头掰回,又将瓷勺抵在我的嘴唇,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来,夫君喂你喝。”

我执拗地推开药碗,抬头直直对上他的眼睛,再次开口:

“真的一定要喝吗?”

宋言之抬手掐了掐我的脸蛋,唤侍女拿来一盘蜜饯:

“央央是不是怕苦了,那我们一口药一块蜜饯好不好?”

我望向他的眼睛,试图从其中找到一丝破绽。

可是没有。

眼中除了对我的关心和爱意外,什么都没有!

宋言之吻着我的脸颊,动作轻柔地仿佛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易碎的珍宝。

耳边不由地回响起韩未怡炫耀的声音:

“世子年轻身体好,每次都弄得我好痛,拼命求饶都不肯停下。”

“姐姐,世子舍不得弄疼你,这样的苦楚,也就只能妹妹帮你受了呢。”

正想着,却听见护卫来报,说韩未怡前来看我。

宋言之神色一凛:

“她来干什么,央央一向讨厌她,让她滚出去。”

3.

我自顾地走了出去,还没说上一句话。

就见宋言之推门进入,将我搂在怀中,语调冰冷:

“你来找央央干什么?”

韩未怡小心翼翼道:

“姐夫,并无什么大事,只是家父来书信挂念姐姐,我来此将其交给姐姐。”

“以后让婢女来就是了,央央不喜你,你今后少来侯府。”

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可真是可笑。

我懒得看他们演戏,转身走出房门。

宋言之许是发觉我有些不对劲,开始变着法儿哄我开心。

知道我喜欢热闹,便举办百花宴,宴请京中数家世家前来。

我翻看名单时,看见韩未怡的名字被列在最后,心中不由一阵苦笑,

瞧,我又自作多情了。

宋言之如此大动干戈岂是为我解闷,是为了找缘由见他的心上人。

宴席开始不久,宋言之和韩未怡便双双不见。

我心中烦闷,起身回屋,却在假山处遇见他们二人。

“你上次那么凶,人家可害怕了。”

宋言之一把将美人搂入怀:

“好啦,我这不是办百花宴给你赔罪了吗?”

韩未怡在他怀中抬头,撅起嘴道:

“一场百花宴就想补偿我啦?若想让我消气,你得马上迎我入府!”

宋言之将韩未怡推开,语气一瞬变得凶狠:

“韩未怡,我警告你,好好听我安排,别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心头又是一阵酸楚,我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回屋。

宴席结束,众人散去。

许是被韩未怡激起的情欲还未褪下,宋言之进入房内后,便紧紧地将我拥在怀中,

他咬着我的耳垂:

“央央,今日百花宴你可欢喜?可要给夫君些奖励?”

腰带被缓缓抽出,宋言之赤着大半个身子将我抱到床上,伸手摩挲着我的脸:

“今日我特意早散宴席,央央可不准叫累喽。”

桂花气息袭来的那刻,恶心再次泛上心头。

我一把推开宋言之,往床下跑。

宋言之却只当这是我欲拒还迎的把戏,笑着下来追我。

双手很快被捉住,宋言之将我压在桌子上,低头咬着我的嘴唇。

“世子,军中有人闹事!”

门外急促地声音打断了宋言之的动作。

宋言之回头望去,可他眼中情欲并未褪下,呼吸灼热得烫人。

我本能地向后缩,却见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柔声哄道:

“乖,我先去军中处理事情,晚点回来给你带你爱吃的烧鸡。”

4.

待他走后,我走进他的书房。

里面密密麻麻地,皆是有关于我的物件,

我的画像,写满了对我的思念的信笺,甚至连我的发丝,都被宋言之小心收好,不沾丁点灰尘。

可我还是在桌案下,发现了一个暗格,

我颤抖地伸出手,将算珠拨到韩未怡的生辰,

“咔哒”一声轻响,暗格缓缓弹开,

入眼的赫然是一块沾着血的白布,

底下是一行小楷:

“纪念未怡初次,辛丑年四月初三。”

辛丑年,是在我穿越而来五年前!

我的手颤抖地往下翻,

里面有宋言之亲手所作画像,从年幼可爱到亭亭玉立,足足有十张,

有宋言之写的书信,

“未怡,等我今后考取功名,定要娶你!”

“未怡,一日不见,如隔三世。”

纸张无力从我手中脱落,我无力瘫坐在地上,终于抑制不住哭泣出声

原来宋言之一开始喜欢的就只是韩未怡啊!

自始至终,韩未怡才是宋言之心中的白月光啊!

我的眼泪早已流干,一片寂静中,我挣扎起身,提笔写下和离书,放入木匣中,

等宋言之明日回来,我便交给他,

即使不能立刻归家,宋言之身侧,我总归是待不下去的。

我蹲下身子,静静地收拾满地狼藉,竟好像在一片片拼起破碎的自己。

直到屋外鸡鸣传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竟一夜未曾合眼。

宋言之还未归家。

我拖着身子下床,束好长发,穿好衣袍后,驾马驶向皇宫,

最后一次早朝后,我便向皇帝请辞。

可我没想到,韩朝俞在朝堂上揭晓了我的女儿身。

陛下气得要将我杖毙,

危机关头,宋言之挡在我身前,替我扛下罪名,

“陛下,未央入朝一事是我指使,是我见侯府无人,又见未央聪颖,才想着使些歪手段,否则她一女子,怎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发出一阵又一阵沉闷的声响:

“陛下恕罪,都是臣的错,臣愿以死谢罪,求陛下放过未央!”

一时间,朝上跪了一地,皆是说侯门不能无后,请求陛下留宋言之一条命。

帝王威严的声音传来:

“宋言之欺君罔上,罪无可恕,但念其侯府功德,特饶一命。”

宋言之抬起头,血便顺着太阳穴滑下,称得脸色越发苍白。

“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逃,现将罪臣宋言之发配边疆,充军戍边。

直到被小太监领出宫殿,我都还未回过神。

宋言之头上伤口还再往外渗着血,他朝我跑来:

“央央,刚刚有没有吓着你,你别怕,不管出什么事都有我在。”

眼泪不知何时大滴落下,我抑制不住哭泣出声,

宋言之眼神满是心疼,他手忙脚乱拥住我:

“怎么了央央,是不是吓着了,不怕不怕,夫君在...”

宋言之,你为什么要替我扛下罪名!

明明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你。

可我已经分不清你对我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我恨死你了!

“世子。”

侍卫前来催促,宋言之不舍地放开我,抬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央央,父亲找我,我先过去一趟,等会来送我好不好?”

望着宋言之发红的眼眶,

鬼使神差般,我点头应好。

看着他驾马离去的背影,心中石头却不知为何落了地,

宋言之,你我这辈子,好聚好散吧。

5

时辰一到,我便起身前往城外,

“姐姐,”

刚走出府邸,就听见韩未怡的声音。

我怕耽误时辰,没有搭她的话,上马便走。

“姐姐难道就不想知道韩朝俞为何会突然告发你吗?”

握着缰绳的手不由得一紧,我强压下万千思绪,质问道:

“你什么意思?”

韩未怡朝我丢来几张信纸,

我连忙打开,可只一眼,便觉得天旋地转,重心不稳,我竟从马上摔下。

那是宋言之和韩朝俞往来的书信!

“宋言之已发现那个木匣被人动过,知晓你已发觉我和他青梅竹马一事,他想让你心生愧疚,

离不开他啊,便想着和韩朝俞联手,演一出戏,好让你心软。”

“他却已经早将家产迁到边境,就等着跟我成婚呢。”

我紧紧攥着拳头,指尖几乎刺进肉里。

一口鲜血不受控制从嘴中呕出,我痛苦地闭上眼睛,

韩未央,你真是世界上最傻的傻子!

夕阳西下,将整片大地染成一片昏红。

宋言之高坐马上,身下战马不安地提着蹄子。

“央央!”

宋言之的眼神一瞬亮起,他飞快地下马,将我拥住: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不是爱演戏吗?

为何我不能演?

我伸手回抱住他,声音温软:

“我只是太难受了,不想你走...”

嘴唇触及一片柔软,宋言之挑起我的下巴,忘情地吻了上来,久到我快喘不过气,他才放开我。

他的眼中满是留恋和不舍:

“央央,莫怕,陛下不忍心让我再那待太久的,我很快便会回来。”

我在他怀中乖巧点头:

“好,我等你。”

直到临行的号角吹起,宋言之才恋恋不舍地上马。

他笑着朝我挥手大喊:

“央央,别哭,等夫君回来!”

我亦笑着挥手:

“好,我在家中等你!”

余晖洒下,一如我们初见那日。

可终究还是物是人非。

回府后,我走进书房。

将关于我的物件取出,放了场大火,将它们都烧了个干净。

耳边传来系统的声音:

“请宿主做好准备,正在开启时空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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