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第一中学,高三教师办公室。 云静神情坚定地说道:“老师,我想好了,我要改志愿,从国防大学改为中国人民警察大学。” 老师神情凝重:“你的决定,老师都支持。”...
北京第一中学,高三教师办公室。
云静神情坚定地说道:“老师,我想好了,我要改志愿,从国防大学改为中国人民警察大学。”
老师神情凝重:“你的决定,老师都支持。”
“只是考军校不是你一直以来的理想吗?你真的舍得放弃?”
云静一阵沉默。
她之前追逐的,也不是军校,而是身为军人的封尘煜。
但就在半月前,高考完那一天,她攥着情书躲在封尘煜的房间里,想和他告白。
却看见封尘煜和一个女人拥吻着推门而入。
她如遭雷劈,茫然伤心之际,隔日却接到了父亲殉职的电话……
云静摇摇头,掩去眼里的黯然,笑着坚定回道:“老师,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继承我父亲的警号!”
等云静改完志愿离开。
老师望着她背影,忽然发现,不过短短半月没见,云静看起来竟长大了不少。
云静回到大院,刚好是饭点。
从八岁起,她就一直住在封家,迄今已经十年。
那时,云母刚刚因公殉职,云父却去了边境。
将还在读小学的她托付给了战友封家。
封父封母也忙,云静那段时间几乎是被封尘煜养大的。
云静还记得,那时的封尘煜每天雷打不动接她上下学,自己还是个高中生,却样样操心她的衣食住行。
所以她依赖他,理所当然。
然后后来……这份依赖变成了依恋。
云静刚进客厅,便听封尘煜的声音传来:“不用等云静了,我们先吃吧。”
她一愣,走进屋便看见封尘煜身边坐着她曾见过的那个女人,苏茉。
——封尘煜现在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我回来了。”云静声音有些哑。
封尘煜抬头看她,责怪道:“出门怎么不带手机?都成年了,能不能少让我们操心?”
云静心间一涩。
从前,封尘煜从不会用这样责备的语气跟她讲话。
她做错事,他只会跟她讲道理。
而大多数情况下,他通常只会说‘都是别人的错,和我们小静有什么关系。’
可自从她那天撞破两人接吻,情书也被发现之后,封尘煜对她的态度就180度大转弯。
云静能理解,却无法抑制地难过。
沉默着,她乖顺道歉:“对不起,哥哥,我让你们担心了。”
她和封尘煜相差了8岁,但自从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便再没叫过他哥哥了。
这是她16岁以后,叫他的第一声“哥哥”。
封尘煜诧异地看向云静。
她乖巧下来,不习惯的反而是他。
封尘煜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苏茉先一步地开了口:“好了,少说几句吧。妹妹又不是故意的。”
封尘煜立刻听话地闭了嘴。
云静心底酸涩,坐下吃饭。
她低着头扒饭,不看对面互相夹菜的两人。
以前封尘煜对她好,她就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
直到苏茉出现,她才知道,封尘煜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云静很快吃完饭回到卧室。
合上门,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里零碎装着她这十五年来,偷偷藏起的和封尘煜的所有回忆。
有她不小心摔伤,封尘煜亲手贴上的便利贴;有封尘煜帮她签过名字的月考试卷;还有他随手送的小礼物,发卡、水晶球、新年红包……
云静定定看了许久,才拿出新买的锁,将盒子上了锁。
现在她要把和封尘煜的一切都锁起来,深埋心底,再不见日。
翌日。
云静突然接到了云父生前上司陈局的电话,说是已经到了北京。
从云南到北京,一千二百七十八公里。
他们千里迢迢赶来,只为了送给战友家属,他最后的遗物。
云静飞快来到见面点。
陈局慎重地将手中的木盒打开,里头除了一枚金灿灿的奖章,还有一条崭新的扎染围巾。
“抱歉,我们没能救回你父亲的尸体……只能给你带来他的遗物。”
云静却只是呆呆看着围巾,突然想起了和云父最后的那通电话。
“静静,爸爸给你买了云南特色的扎染围巾,今年过年,爸爸一定回来……”
云父只说到这里,就因为没信号挂断了。
八岁就被寄养,云静其实一直有些埋怨云父,她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
可直到云父去世那天,她才知道云父是在边境当缉毒警。
而现在,看着这条围巾,她才意识到。
云父是所有人的英雄。
同样,他也是自己最好的父亲。
云静伸手拿起围巾,眼眶瞬间就红了。
陈局也红了眼,他拍拍云静的肩说道:“听说你志愿填了警校,那也算半个警察了,今天我们就用警察的方式,来接你的父亲吧。”
“是。”
云静深呼吸,才将泪意压下。
随之,她猛地举起右手,朝着父亲的奖章,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