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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妙凰恍然记起。


前世其实也是有过这么一件事的,但张景离并非向她求助,而是亲自去父皇面前求这一纸特赦令。


当时自己还同张景离大吵了一架。


现下,一切都变了又未曾变。


张景离依旧要给江落月赎身。


吴妙凰怔然许久,问:“为何?”


前世吴妙凰从未问过缘由,只从流言中得知是江落月怀了张景离的孩子,张景离求下特赦令后将人安置在南郊一处私宅里。


从那以后,两人的夫妻关系也就更加恶劣。


见她态度平和,张景离沉默片刻,还是开口解释:“落月已有孕在身,我不想她继续流落烟柳之地。”


心口骤然收紧。


忍着刺痛,吴妙凰哽声又问:“……那孩子,是你的?”


张景离看了她一眼,却是问。


“公主想听什么答案?”


这话让吴妙凰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她沉声道:“实话。”


“不是。”


心情一时大起大落,吴妙凰忍不住继续问:“既然不是,你为何要这般帮她?”


沉默许久。


张景离缓声答:“江家落罪前于我有恩,我常去栖音楼也是为了护住落月,可她人在栖音楼我总有护不住的时候,她还是被……”


他顿了下,吴妙凰也明白过来。


“所以我才想救她出来,不愿她继续流连于那花柳之地。”


张景离解释完,看向吴妙凰,似乎明白她疑虑所在,语气真挚:“公主,臣与落月之间确实清清白白。”


他的保证掷地有声。


吴妙凰心头酸意尽退,答应下来。


第二日。


吴妙凰便进宫去寻了父皇,很快便拿到了特赦令。


离开前,皇帝叫人拿来一壶美酒。


“妙凰,此乃匈奴国上贡的鹿头酒,实乃佳品,你且拿一壶回去尝尝!”


吴妙凰目光落在那精致酒壶上,略有复杂之色:“匈奴国不是从不肯上贡我朝吗?”


皇帝扬眉大笑:“自从上次战败过后,匈奴国月月上贡美酒佳人,对我朝乖顺至极!”


见父皇自满神态,吴妙凰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迟疑许久,她还是忍不住劝道:“匈奴国狡诈,如今对我国上贡,看似求和,或许暗中则已经蓄势待发,只等卷土重来,父皇莫要轻信于他们,该时刻保持警惕。”


如果能让父皇及时清醒过来,可能亡国悲剧还能有挽回之地。


然而这话,换来的却是皇帝的勃然大怒。


“放肆!匈奴如今已被我朝打服,哪还有胆子重来?”


皇帝挥手打掉了那壶鹿头酒,怒声训斥:“你这般说辞,说到底就是想给张景离重新寻回军权!妙凰,你嫁给那张景离才多久,现如今就开始吃里扒外了不成?”


“儿臣不敢!”


吴妙凰当即跪下请罪,心中却莫名一片悲凉。


待出了宫。


吴妙凰拿着特赦令先去栖音楼将江落月赎身。


回到公主府,吴妙凰才命人安置好江落月,张景离便回来了。


公主为驸马求职反被陛下怒训之事如今已传遍了盛京,亦传进了他耳中。


张景离拧起眉头,冷淡警告:“匈奴之事,公主日后莫要再向陛下多提了,不过是多余之举。”


她好心劝诫,父皇不听,现下就连张景离也嫌她多事。


吴妙凰心头涌出无尽的委屈与酸楚。


见她不言,张景离也不想多说,转身踏出屋子。


张景离这一去。


便是直到亥时也未曾归屋。


吴妙凰心有不安,便披上外衣起身去寻他。


夜深漆黑一片。


独江落月的院子还亮着烛光,院门半开,江落月手提一盏灯笼正送张景离出门。


吴妙凰踏步过去,正要喊人。


却见江落月忽地松开了灯笼。


摇曳烛火落地。


吴妙凰就见她踮起脚尖,攀着张景离肩膀亲上了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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