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

程敷烨忽略了背后那道凌厉的视线，拉着牛振明径直走开了。

一连几天。

乔嘉雪都会出现在程敷烨的必经之路上。

有时是去上课的路上，有时是去食堂的路上，有时就直接等在宿舍楼下。

可她就只是站在那里，也不主动上前搭话，也没有叫住程敷烨的意思，仿佛只是在确认他过得好不好似的。

最先受不住的，是李知渊。

在他又一次回宿舍，被乔嘉雪全程行注目礼之后，他终于委屈地爬上了程敷烨的床。

临睡前看书的程敷烨一愣，胸前就多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嘴里还哼嚷着：“太可怕了，敷烨，太可怕了，我一看见她的眼睛，就想用***扔她，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学校开除的。”

程敷烨放下书，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其实他刚才也在想，乔嘉雪一直待在学校终究不是办法。

虽然别的同学不认识她，但对于几个室友来说，终究是不太好的。

李知渊的话，让他坚定了彻底解决问题的想法。

“我会尽快处理的。”

他拍了拍李知渊的后背，扬起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随后，他翻身下床，朝楼下走去。

宿舍外。

乔嘉雪站在路边，笔直得像一棵白杨。

程敷烨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加平静和疏离。

从他出现开始，乔嘉雪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

直到程敷烨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视线相撞，她的心微不可察地颤抖。

喉结滚动，到底是她先开了口：“这么晚，你怎么下来了？”

程敷烨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淡然反问：“这么晚，小姨怎么还在这儿？”

“我跟部队和学校提交了探亲申请，只有一周的时间，你不愿意见我，我就多看看你。”

“小姨，我不明白。”

程敷烨直直地看着她，似乎想透过这双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究竟在想什么。

乔嘉雪神情一瞬错愕。

“什么？”

程敷烨看着那双眼睛，双眸中冷意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温暖。

为什么呢？

是确定他真的不喜欢她了，又决定像从前一样对他好吗？

可他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了。

那个爱她、尊敬她、在他眼中没有一丝污点的程敷烨，已经死在了前世的爆炸中。

“小姨，我说过不会再纠缠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呢？”

“我在时你对我视而不见，我走了，你又千里迢迢地来找我，小姨，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做。”

“我已经顺了你的意，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的目光平静泰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让乔嘉雪觉得无比陌生。

“敷烨，你以前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程敷烨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看向乔嘉雪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疑惑与茫然。

“小姨，你以前不会为了别人把我扔下，不会在其他人面前刻意忽视我，更不会逼我吃我吃不了的东西。”

“所以，你说的以前，是哪个以前？”

“是你为了推开我，刻意伤害我以前，还是我没有放弃，始终追着你的以前？”

“小姨，以前，只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