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慈阳认识八年,她一直是个很体面的人。
有些话,她绝不会说——尤其是对他。
在他的记忆里,和他待在一起的宋慈阳总是温柔积极向上的。
可如今,他却从她的嘴里,亲耳听到了“恶心”这两个字。
她竟然说他恶心。
刹那间,蒋书屹身形摇摇欲坠。
胃部尖锐的刺痛弥漫开来,蒋书屹捂住自己的腹部,缓慢地蹲了下去,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宋慈阳继续往前,江即白却看向他,眉头轻轻地皱起来。
他轻声问道:“他身体好像不太舒服,确定不管他了?”
蒋书屹坚信,宋慈阳绝对不会不管他。
以前,哪怕他只是轻轻地咳嗽一声,宋慈阳也会第一时间递上感冒冲剂,让他预防。
哪怕他只是手上划破一条小小的口子,宋慈阳也一定要拿创口贴给他遮上,说洗澡不能沾水。
她怎么可能不管他?
可宋慈阳就是不管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说:“关我什么事?”
蒋书屹内心一片空荡,浑身一抖,往后倒去。
下一秒,他的身体被人给突然接住了。
付儒琛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双眼满是怒意:“宋慈阳,你有必要这么作吗?”
“老蒋不就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何必这么拿乔?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他的公司他都不要了,这么多天,一直奔波在找你的路上!”
“飞来C国的前一天,他胃出血住院,指标都还没有转好,转头就拔了留置针飞了二十多个小时来找你,他做得难道还不够吗?你还想要他怎样?”
宋慈阳停在那里。
蒋书屹双眼升起渴望:“慈阳,你别担心……”
可下一秒,宋慈阳却打断了他的话,轻声嗤道:
“所以呢?关我什么事?”
那一刻,蒋书屹突然悲哀的意识到一个令他害怕的事实。
他的慈阳,真的不管他了……
这是蒋书屹晕倒后,脑子里呈现的最后一句话。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大雪消融,天气是最冷的时候。
树枝被厚重的血压得“嘎吱”一声砸在地上,蒋书屹怔松躺在病床上,看向窗外逐渐消散的雪景,思绪逐渐回笼。
病房门被推开,付儒琛走进来,一脸无奈。
“老蒋,不是我说你,女人重要还是命重要?”
“我飞过来,就是怕你出事!结果还真的看到你跟疯了似的,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可蒋书屹像是没听到他说了些什么,沉默片刻后,问他:“老付,我真的错了……是吗?”
付儒琛长叹一声:“不就是个女人而已?这世界上,女人那么多,你还怕找不到下一个你喜欢的?”
“不、不是。”蒋书屹轻轻摇头,“她是宋慈阳,是我的宋慈阳。她不是任何一个人。”
话音落下,蒋书屹再次拔掉留置针,掀开被子朝外冲去。
鲜血溅在他的手背上,散开血花。
他的嘴里,不停地呢喃着:
“我的宋慈阳,不会不管我的。”
蒋书屹,活像是疯魔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