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相处，韩知翊的确对她和她的家人都很好，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对她更是格外关照。

裴霜不是不知道韩知翊对她的心思，爱季清远几乎快变成本能的她，太知道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才会做出这些举动。

她不知道韩知翊是从何时开始喜欢她的，以至于两人时隔这么多年再次重逢，她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心意。

或许是和她一样，从年少时就埋下了种子，在长久的年岁里生根发芽，根越扎越深。

她不敢想。

或者说，不敢承受这样的心意，太沉重了。

她刚结束一段失败的感情，五年的爱意耗尽了她的心神，她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去接受另一个人的心意，重新进入另一段感情。

如果她接受韩知翊只是因为感动，那对他不公平。

她经历过，所以不希望自己也这样对待别人。

老实说，她的确已经不在乎季清远了，但是爱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深深地烙印在她的骨子里，她还没有从这种习惯中抽离出来，回忆像潮水一样，仍会时不时翻涌上来。

她希望等她真正准备好了，内心真正接受的时候再去想接受一段新的感情这件事。

不是因为感动，不是因为合适，也不是因为身边人的劝告。

世界的另一端。

季清远没能把裴霜追回来，便独自回了上海。

第二天还要上班，季清远却深夜还没睡觉，他买了一瓶伏特加，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食不知味。

窃听一直在震动，无数的短信和电话进来，他仿佛看不见，只是浑浑噩噩地喝着。

敲门声响起，季清远突然异常兴奋。

“裴霜……裴霜！是你来找我了！”

家门打开，赫然是夏婼芹。

“我不是……”

但季清远已经分不清，他一把抱住了夏婼芹，用几乎令人窒息的力度。

夏婼芹被这束缚感勒得咳嗽不止，快要喘不上来气，季清远这才松开她。

“对不起，对不起裴霜，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跟我回家……”

季清远一直在道歉，分不清是因为害面前的人咳嗽而道歉，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夏婼芹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她扶着季清远的脸，让他直视她的眼睛。

“阿远，你看清楚，我是夏婼芹，不是裴霜！”

季清远睁着失焦的双眼，睁到最大想看清裴霜的模样，眼前却仿佛蒙着一层雾，怎么也看不清。

“夏……夏婼芹？我会跟夏婼芹说清楚的，裴霜，你相信我，我和她只是朋友，我不喜欢她，你才是我女朋友……”

夏婼芹睁着不可置信的双眼，她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耳鸣，耳边只有嗡嗡声。

“季清远，你什么意思？你说你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要招惹我？”

夏婼芹的疑问显然得不到解答，季清远已经完全听不到她说的话，仍在自言自语。

“裴霜，你不要分手好不好，不要跟我分手，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