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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句“生日快乐”都不懂讲,更别说庆祝,闻蝉不知怀着怎样诡异的心情,接受周见蕖与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饭后他在楼下与人交谈,闻蝉先一步回到卧室,瞄上那幅出自周自秋的画,鬼使神差地摘下来,藏进抽屉里。

几近午夜十二点时,他推门而入,瞥到床头的变化,未给出任何评价,掀开被子后那样顺畅地躺下。闻蝉默默转身,背对他,床足够宽,中间形成楚河汉界,各睡各的,扮演一对离心的夫妻。

本以为会失眠,身畔和楼下各有一位豺狼虎豹,她心肠难安,可居然那么快睡死过去,足以证明熬夜有多伤精力,闻蝉明天还打算去上班,如果他允许的话。

一觉醒来已经九点钟,睡得太久,头有些昏沉,闻蝉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心惊,居然起晚,下意识检查闹钟,早已被人关闭。她叹一口气,猛然想起昨夜有一位新晋枕边人,转身一看,床褥微乱,人已不见,只剩下她自己。

她急忙起身下楼,不见翁姐,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周六,她本该休息,好像一场意外打乱平静的生活。整栋房子阒静无声,若非客厅遭她摧残的痕迹犹在,她都要以为无事发生过,今天不过是寻常的星期六,她独自在家,享受安静。

梳洗过后,她缺乏食欲,小心躲闪沙发周围的碎片,寻找自己的窃听,不想那部小小的机器竟然在茶几上,且经人充过电,她心生不妙,赶紧翻找记录,周秉德杳无声息便罢了,蔡嘉莉竟然也没来过一通电话,那可是蔡女侠,岂会如此安静?

透过坐地玻璃窗,视线对上院中的阿甲,他拍拍阿良的肩膀,派遣阿良进来告知她情况。

阿良对她“又爱又恨”,跟她那么久,看得出她是个善人,可她竟然那么心狠,险些置周见蕖于死地,亲疏他分得清,于是他用一种故作冷漠的语气告知闻蝉。

“闻小姐,不要乱打电话了,那位 Miss 蔡以为你现在在日本度假,海上信号不好,何必吓她?家里电话被你摔坏,还没请人维修,蕖哥把窃听留给你,是想你打给他的……”

闻蝉冷哼,窃听同时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阿良好脾气地拾起,拼装好,确认过没有坏,他热心地代为保管。

“所以我现在不能走出这间屋子?也不能与外界联络?周见蕖呢?你叫他回来。”

“结果不会改变的。蕖哥中午之前就会回来,你耐心等。”

闻蝉不再理他,从混乱的地毡上捞起自己的手袋,找出一只便携药盒,倒两颗药丸在掌心,转身去餐厅取水。

阿良跟上去关心:“你怎么了?为什么吃药?”

“我头痛病发作!”闻蝉嚷道,“你从我面前消失行不行?”

阿良总算放过她,她站着服药,不忘看审视窗外,阿甲已抄起电话,大概去跟周见蕖汇报,不知等下是否会请来一名医生,她颅内已炸起烟花。

很快,阿良复返,递过一只***,不是她的。

闻蝉知道是周见蕖,没好气地接听:“神经病,你在哪里?你立刻回来,我有话与你说。”

他不答反问:“服什么药?”

他倒是会抓重点,闻蝉正要答“止痛药”,聪明地察觉到异样,他以为她吃什么药?

于是她立即改口:“还能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吃完了?”他暗恼,压抑着确认。

“吃完了。”

周见蕖沉默足有十几秒,不可避免地与周自秋做比较,她不仅备孕,还那么期待一个孩子,他已默默为她让步,她竟反过来嫌弃他?殊不知人家是夫妻,他与她算什么?有实无名的,她服用避孕药免除后患才是正确选择。

“闻蝉,你很知道如何气我。”他陈述事实。

“气到你了?”闻蝉短暂找回一丝主动权,沉吟片刻,才改口,“那我和你讲实话,我服用的是止痛药,管头痛的。”

他似乎顺一口气,不想她又说:“周秉德虽然憎恶你,但你毕竟是周家唯一的男丁,我怎么会吃那种药?我还要借你产下后代,如此他就可以略过你,直接让长孙继承家业,我也可坐收渔翁之利。”

其实她不过表面猖狂,暗中十分心虚,周见蕖毕竟不是周秉德的亲生子,她的话有漏洞,不过是为气他。

他竟然深信不疑,气得立刻挂断电话,闻蝉明显感觉到他是动怒的反应,又有些难以置信,她竟然真的气到他?真是诡异。

她小胜一局,本想上楼回到卧室龟缩,立即改变主意。翻过厨房的冰箱筛选早午餐,不够满意,还是使唤阿良出门采买,她准备饱餐一顿,并点名要吃某家距离遥远的泰国菜,自然收获甲乙丙丁四位的冷眼。

闻蝉不在意,打开电视机等待晨间新闻的重播,随着女主播的播报声,目睹世纪号邮轮历经枪战后的惨状,脸色越来越僵。

他们竟称那是求婚现场,九层蛋糕碎裂一地,进口鲜花漂浮水面,甚至有群众下海打捞,试图觅得一枚鸽子蛋婚戒。他拟过一份发言的草稿,纸片乱飞,舞于断壁残垣之上,荒凉又浪漫的画面。

她怀疑报道有误,或是自己的记忆出错,周见蕖订下的绝非是世纪号,另有一桩案情被忽视……她沉浸在难以置信的情绪中,并未发觉周见蕖已提前归家,停在她身后,抄起***,熄灭电视机。

她转身,神情尚有些恍惚,四目相对,一时间谁也没讲话。不知该说什么,联想到他昨日的穿着,与平时的西服套装绝对不同,过于正式,他甚至系了领带,他平时从不系领带的。可她对他只有假意,他竟然动用真情?

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情感,很恐怖的事实。

“周见蕖,你还要嘴硬吗?你爱我。”

她感觉自己的声音来自于另一个陌生的维度,并非高高在上的质问,而是低喃。

那一刻周见蕖在想什么?他想,什么是爱?没有人教过他这个词汇,他的想法一直没有变过,只是要得到闻蝉而已,那算是爱?

肯定不算,他冷声作答:“你想多了,我只是仇富,给周秉德玩的。”

他要她相信,他耗时耗神准备这些,只是为了呈现给周秉德,并让周秉德派人用乱枪毁灭——她宁愿相信千禧年一到地球便会毁灭。

门口的声响吸引闻蝉的注意,翁姐被他这位真正的雇主唤回返工,以及数名搬运纸箱的工人,径直上楼。

闻蝉蹙眉问他:“什么意思?你正式搬回来住?”

他怎么有脸叫翁姐回来的?她臊得红脸。

而他不止搬回来住,还将在书房安装电脑,设备已经进门,他才通知她:“我居家办公。”

她是不是该跟他讲一句“谢谢”?她被囚禁在这里,他大方回来陪伴她,让她不至于孤独,他们是否还要培养感情?她宁愿选择睡在办公室的地板上。

闻蝉徒劳地抵抗:“我要上班的,慈善会还有很多工作。”

“让那位景小姐代劳。”

他强势地替她安排好一切,她甚至连脚下这块地盘都占据不住。翁姐前来收拾,一双眼直打转,闻蝉避免与她对视,看到她奇怪的神情,她一定在暗自腹诽,纳罕他们的关系,被人审视的感觉那样差。

闻蝉赠他一枚白眼,兀自上楼回房,将屋门反锁,逃避喧嚣。

当晚,家中已恢复如常。晚饭出自翁姐之手,菜色比往常丰富,有那五位壮汉作陪,依然热闹。

闻蝉不与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照常用餐,并率先离席,故意甩脸色给他看,回到卧室闭门不出。

较晚些时,他熟稔地用钥匙开门,倚在门口叫她:“跟我过来。”

闻蝉靠在床头,合上手里的书,眼神冷冽:“做什么?有话直说。”

他抛出诱饵:“你昨天的问题。”

他未达目的,竟还肯告诉她?闻蝉立刻燃气斗志一般,假装镇定,起身随他进书房。

不过半日光景,冷落已久的书房模样大变,好似他一直生活在这里。房间面积不大亦不小,书架有些空,不过寥寥十几本书,缺乏人烟气的摆件,旁边有一只沙发。除此以外,便是办公桌和椅子,电脑已安装完毕。

他落座,勾手唤她近前,闻蝉站在一旁,与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疑惑愈深:“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现在叫非法囚禁,知不知道?强迫我……”

“谁强迫你?”

闻蝉一时语塞,讶异于他的***程度,他难道意识不到自己在强迫她屈从?

男人长臂一伸,将她拉到怀里,闻蝉坐到他腿上,下意识挣扎几下,他双臂虚揽,仅保证她在自己怀中,完全有活动空间。

所以他讲:“这不叫强迫。”

她正要笑,绝对是嗤笑、讥笑,他忽然收紧怀抱,用掌扣住她的头,强行按到屏幕前,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才叫强迫。”

他强迫她观看一段录像,闻蝉看清屏幕画面的瞬间便停止了挣扎,反应讲心惊肉跳也不为过。那是很熟悉的画面,岂会不熟,正是楼下的客厅,时间线是昨天上午,阳光那样好,投射到屏幕上都分外清晰。

一双男女在贴身肉搏,绝无任何强迫,你情我愿,甚至异常热烈,迅速地走向***。

他用最节省口舌的方式告诉她问题的答案,客厅装有一枚隐秘的监控器,她在外的行踪当然没有问题,在家就讲不准了。

第一次后悔不懂使用电脑,她骤然跳出他的怀抱,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屏幕前,瞪大双眼看向周见蕖。她似乎失声,一句话都讲不出,心情过于复杂,实在不知道该先品味哪个,只能艰难地开口:“能不能关掉这个画面?”

他已拷成碟片,捞过来,送给她,大抵希望她能珍藏。

闻蝉丢到墙上,摔裂外壳,恨不得再补上几脚,彻底摧毁罪证。

他似乎有些惊讶她的反应,眉头轻蹙:“不喜欢?”

闻蝉趁他不备,直接甩过去一巴掌,打在他左脸,他歪头承受。可当闻蝉再次出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面露不悦。

心脏已经要跳出来,闻蝉质问他:“你安装多少枚监视器?我是不是连洗澡也要被你记录?”

他云淡风轻,拍拍她的脸颊,安慰道:“放心,就客厅一枚。”

一枚足够了,发挥出巨大的用处。

他由此得知,她喜欢自己挑选的玛瓦利玫瑰,笑着欣赏那么久。她像猫儿一样好奇地探索这座房屋,因一无所获而懊恼失落,那么多有趣的情绪他都有见证。她意外晕倒,若非距离太远,他不会打电话叫翁姐赶去,他该第一个出现。她还偷偷嗅过他的西装,那是让他很兴奋的画面。她因见幺叔初次晚归,他提防她另觅新欢,突袭驾临,意外与她一起品过一支酒,倾听她的心事。他还知道,她见过楚红玉和 Joey 之后,暴露出真实的面目,摔碎那只昂贵的釉面大肚花樽。她决定爽约的当晚,在客厅来回不安地踱步,她有没有一丝关心他?无从得知,总之是因他而焦虑。

还有昨天,记录下他们的第一次,很有意义,不是吗?

周见蕖岂会知道,闻蝉当下恨不得掐死他。讲恨他尚不至于,她只是输得很不服气,下意识产生感叹,难道这就是报应?她在周自秋的手表里植入***,掌控丈夫的行踪,如今尝到恶果,反过来被周见蕖监视,因缘果报,如此种种,轮回不休。

她许久不发一言,周见蕖脸颊的火热已在渐渐消退,那样平静地进入下一个话题。

“周秉德给你什么好处?”

周秉德那样自私的一个人,不可能以全副身家相托,不过寻常的报酬,他也负担得起,所以他认为她做一桩蠢事。

并非什么秘密,闻蝉木然告知他:“他会把水月湾的房产赠给我。”

她并无居住大屋的兴趣,但将之转手,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数额,足以说动她以身涉险。现在,她确定自己做一桩蚀本的买卖,沾上这样一个神经病,甩都甩不掉。周秉德又得到一纸败绩,说不定还有赖账可能,她简直亏到底。

“我另为你买一间同样尺寸。”

“不必。”她本就不钟意海景房,“周见蕖,我不做捞女的。周秉德的做法我不赞同,但他有一点没错,你确实该付出代价。”

他知道,还是因他做空兆周。

“你只想我死?”

闻蝉与他对视,互相藏匿自己的情感,空荡荡的两双眼交换不到任何真意。略作沉吟,她摇摇头,并非心软,而是另有高见。

“我守法的,而且一直不赞同爸爸的决定,只不过我没有话事权。”

她话只说一半,不肯透露更多,她相信周见蕖和她看法相同,毕竟他的行为足以证明,比起杀掉一个人,让他的心血财富毁于一旦才是更痛苦的,那种滋味一定比死还难受。

还有时间,她拭目以待他的败绩。

飘荡的思绪骤停,话已说尽,他尝过甜头,难免贪得无厌,把她抱到空旷的桌面上爱抚,她引颈待斩,接收他***的讯号,用仅存的理智推辞。

“你别这样……”她讲违心之词,“我不想……”

他懒得戳穿她,施加今夜的印记,陈述一则笑话:“不是要繁殖后代?成全你。”

她该感谢他,有心就好,不必开口。

显示器屏幕定格在图片的画面,碟片碎在墙角,他们开始新一轮的撕咬,不死不休。

太好了周哥又没说爱 我们没救啦

拭目以待周老板会付出什么代价

这哥嘴上真是比下面还硬,说一句爱怎么了?

周哥何必呢,说句爱你这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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