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阳光明媚，车里一片阴云，直到沈梦娇的电话打来，他才露出笑脸。

“我新买的情侣睡衣，晚上穿给你看。”

听着越来越露骨的话，唐清芷的头偏向窗外，明媚的阳光落下，扫尽她眼底的阴霾。

再转回头，看到视频里沈梦娇火辣的动作时，她已然一脸平静。

车刚上高架桥，沈梦娇说她定了爱情主题的西餐厅，给陆景川一个惊喜，要他快去。

西餐厅位置与目的地相反，电话那头沈梦娇催得紧。

“景川，快来快来。”

陆景川在高架桥的应急车道上违停。

“你下去，梦娇着急。”

唐清芷苦涩下车，腿上有伤，动作慢了些，他不停按喇叭催促。

车疾驰而去，汇入如山如海的车流。

顺着应急车道走了好久，唐清芷才找到出口，路过的车纷纷朝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出口是曲折的楼梯，下楼时，腿一痛没站稳，她滚了下去。

唐清芷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碎裂，她不争气地哭了。

抬手抹泪，手上却抹了把血。

路人没一个上前，面露鄙夷。

“年纪轻轻就碰瓷，不学好。”

缓了好久，她才从地上爬起来。

唐清芷瘸着腿走到户籍，工作人员却说，活人不给销户。

“我得绝症，快要死了，医生说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我就会死。”

工作人员依旧拒绝，表示死后让家人来办。

“我是孤儿。”

“可是资料显示，有一个领养你的哥哥。”

唐清芷失望地离去，在门口碰见了刚回国的闺蜜江姜。

江姜晃了晃手上的结婚证，喜笑颜开。

“你和你哥是不是要结婚了，你可得感谢我替你们牵线。”

红色的本子晃花了她的眼，唐清芷黯然。

“他要跟别人结婚了。”

江姜惊愕，刚要追问，工作人员追了出来。

“你跟你哥解除收养关系，然后去医院开一个医生的诊断证明，我就帮你办销户。”

江姜诧异，“你们闹别扭了。”

“不是闹别扭，是决裂了。”

拗不过闺蜜的追问，唐清芷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江姜听得直跺脚，“他就是嘴硬，肯定还爱你，当年他对你多好，我羡慕得要死，同学偷了你的作品去参赛，还获了奖，他动用所有关系，说动评委们重新评选；你经期第一天痛得厉害，他连国外的单子都不要，连夜申请航线飞回来给你熬姜水……”

江姜说到最后，唉声叹气。

“你得绝症了，他知道吗？”

唐清芷苦笑，他不信。

江姜坚持陪她去医院拿诊断书，在走廊碰到了熟人宋医生。

“你哥哥刚才来医院替你拿痛经药了。”

唐清芷愣住，为了她的原发性痛经，多年来，陆景川想尽办法替她治疗。

“看吧，他还是在乎你的。”

江姜开车送唐清芷回家的路上安慰她。

“晚上等他回来，把病历给他看，他一定会信。”

4

等到晚上九点，都不见人影。

江姜忍不了，抢过唐清芷的电话，拨过去，特意开了免提。

接通后，里面传来机场播报的声音。

“陆景川，你知不知道清芷得了绝症，快要死了？”

他冷哼，“要死让她死远点。”

江姜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问。

“五年前，你对我说过，清芷是你心中永不坠落的白月光，你忘了吗？”

“白月光就是用来遗忘的，我和她结束了。”

电话那头传来沈梦娇的声音，“景川，要登机了。”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江姜哆哆嗦嗦，气红了眼，唐清芷反而要安慰她。

临走前，看着她平静的脸，江姜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