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只是“委屈？”

她推开占南弦：“若有一个机会，让你能为碧落换命，你肯不肯？”

占南弦没有丝毫犹豫：“我当然肯！”

“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话音落下，屋内倏然一片寂静。

占南弦盯着云缨毫无波澜的眼眸看了须臾，才猛地反应过来：“缨儿，我愿意给碧落换命不是因为她，是因为你！”

“若是能替你遭这一次罪，我当然心甘情愿！”

云缨淡淡反问：“如此心疼我，为何不能是不让我遭罪？”

占南弦怔了一下：“这不是你欠碧落的吗…”

云缨久久没有说话。

沉默许久，她点了下头：“是，是我欠她的。”

当年父母见到奄奄一息的碧落，只是见她指向自己，就坚信是直接推了她。

后来他们一再将这件事拿出来讲，占南弦竟也深信不疑。

云缨深吸了口气，起身往外走。

占南弦愣了愣后追上她：“缨儿，你去哪儿？”

“想去人间看看。”云缨脚步不停。

毕竟五日后，她就再也不能离开绝境山了。

占南弦拉住她的手：“我同你一起去。”

云缨顿了顿，三百年前与占南弦成亲后，他们曾一同下凡扮作凡人，在人界作为夫妻生活了几十年。

也好，故地重游，就让他陪着她一起将那些回忆忘却罢。

可要离开凤族领地结界的时候，碧落却叫住了两人：“姐姐，南弦哥哥，你们要去哪儿？”

碧落一直叫占南弦“南弦哥哥”，云缨刚开始纠正过她几次，后来父王母后不悦道：“她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难不成她还会抢你的夫君吗？”

如今，碧落真的要抢她的夫君，却没有人一个斥责碧落，也没有一个人觉得碧落错了。

占南弦回答：“去凡间。”

碧落立刻上前：“南弦哥哥，我也要去，我日日待在宫里闷死了，我还没去过凡间呢，你带我去好不好？”

占南弦很为难：“你身体不好…”

碧落顿时红了眼，眼看着就要落下泪。

占南弦叹了口气，看向云缨：“缨儿，要不我们就带上碧落一起？”

云缨神色淡淡：“若是她出了事，是不是又要怪我？”

“怎么会？只要我们悉心照料碧落，她怎么会出事？”占南弦道。

云缨不愿再和他争辩：“随你。”

说完，就念了个诀离开。

人界，南山寺。

寺庙正中有一棵活了上千年的菩提树，树上系满了承载美好祝愿的红绸带。

云缨与占南弦扮作凡人夫妻时，就手牵手站在这里，共同许下了相守一生的誓言。

“一生携手，一世相伴！”

“占南弦愿生生世世和云缨宁永不分离。”

誓言犹在耳边回响，一切却已物是人非。

云缨转过头，只见不远处，占南弦带着碧落站在佛祖面前。

碧落用龙语说：南弦哥哥，我想许愿，和你永远在一起。

占南弦只怔了一瞬，便温柔地对她笑：好，那我也许愿碧落你能早日身体无忧，再不缠绵病榻。

说完，两人点了香一起跪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