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恶与杀欲。

我垂下眼，将苏亭修带回来的人间衣裙也都烧了个干净。

苏亭修抓住我的手，嘴唇颤抖，

“为何要烧了？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才从人间带回的，你不是最喜欢了吗？”

我甩开他的手，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不喜欢了。”

有小侍女在寝宫门口探头，“帝女，婚服做好了，大帝让您赶紧试试。”

还未等我应答，苏亭修颤着嗓子问，

“婚服？什么婚服？明明我还未向大帝提亲。”

“玉姝，你要嫁给谁？”

我没有回答，径直向前走去。

他却像一个跟屁虫般亦步亦趋地跟着。

心中的厌恶难以压抑，我转过头，毫不掩饰眼里的情绪。

苏亭修后退几步，眼中都是受伤，

“玉姝，你怎么了？”

我甩袖，冷冷道，

“别跟着我。”

婚服很合身，只是穿着这喜庆红色的我面上没有一点表情。

小侍女们以为我是因为要嫁给魔主才冷着脸，都战战兢兢地不敢说一句话。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熟悉又陌生。

长相没有丝毫变化，眼神和神态却与之前完全不同。

失去那些情绪后，我就像一个面部僵硬的木雕。

换下婚服，我走在酆都的街道上。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看酆都了。

往常觉得了无生气的景象都变得生动有趣了起来。

走至忘川边，我看到了苏亭修和亦怜。

两人正在点灯，风将他们的低语传了过来。

苏亭修将亦怜搂在怀里，

“还冷吗？”

亦怜摇头，目光忽地与我对上。

她悄悄朝我露出个笑，抓住苏亭修的袖子撒娇，

“要不把本体还给姐姐吧，我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不用那最后两瓣花了。”

苏亭修将手指点在她的唇上，语气温柔又心疼，

“你就是太善良了。总是为别人考虑，也要多为自己考虑。”

“只有用了所有的花瓣，你的实力才能比上她。”

“若不是她，你又怎会沉睡千年？能弥补自己的过错，她应该感到庆幸。”

亦怜满意地笑了，看向我的目光挑衅。

却没有在我脸上看到她意料中的愤怒和难过。

只有冰冷的杀意。

她瑟缩了一下，被苏亭修好一阵哄。

我没再看，回了寝殿。

魔主送来的聘礼已经到了，小侍们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

“帝女，这些东西，需要扔出去吗？”

我抬手制止，

“放着吧。”

再怎么样，我不能让魔主没了脸面。

意外的是，魔主的诚意很足。

打开箱子，里面并不是敷衍了事的杂物，而是各种奇珍异宝，每一样都被精心保存着。

与我印象中的魔界作风相去甚远。

侍女送来一本手札，“帝女，这也是魔界送过来的。”

打开手札，里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聘礼内容，数不清的东西，让人眼花缭乱。

翻动间，有一封信掉了出来，入目是遒劲有力的笔画。

竟是魔主亲笔。

抚着手中的信笺，我恍然意识到，魔主是认真在求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