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生日，他亲手做了一碗长寿面，在凌晨12点时准时捧给她。

“念卿，你快起来把面吃了。刘姨说在生日那天吃过长寿面就能长命百岁，你快起来吃。”

第四个生日……

想到这里，思绪突然中断。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第四个生日与他共度的记忆。

苏念卿皱起了眉头，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天的情景。

“为什么会没有？”

她埋头苦思，直到一道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对了，她的第四个生日，并没有和他一起过。

那天，叶云州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脑子一热，便驱车前往另一个城市找他。

等到第二天回家，生日早已经过去了。

第二天回家后，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浅浅地笑着，略带遗憾地说：“昨天没来得及，现在补上，念卿，生日快乐。希望你能一辈子健康、开心。”

她的第五个生日即将到来，可是他人已经不在了。

胸口为何如此沉闷，仿佛有一块巨石死死地压在那里，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垂着头，缓了好久才起身，走到衣柜前，翻了许久才从角落里翻出他曾经送她的那条手织围巾。

红色的针织围巾，她只在那年生日当天，他给她系上的时候戴了一会儿，此后便再也没有碰过。

当时他织这个围巾的时候，听说没被朋友们取笑。

“我手太笨，加上又是第一次织围巾，不是特别好看，你将就将就。”

他含笑的脸庞似乎就在眼前，苏念卿凝神细看，那脸却又瞬间消失无踪。

她抚摸着手中的围巾，心中忽然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异常珍贵的东西。

苏念卿的脸上染上了些许迷茫。

她明明那么讨厌他，甚至是痛恨他，如今他死了，她却并未感到开心。

目光落在围巾上，她似乎难以置信，自己的心底竟隐隐有些难过……

甚至，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葬礼那天，细雨蒙蒙，给这场告别添了几分凄凉。

到场的大多是新远国际的生意伙伴，人情味淡得如同这雨，湿漉漉却透不进心田。

郑远星，一身黑衣，黑伞下的脸庞阴沉如水，他静默地站在墓碑前，目光胶着在那张笑容灿烂的照片上。

人群来来往往，或低声安慰，或匆匆一瞥，最终都化作墓前逐渐消散的身影。

待到众人散尽，只剩下苏念卿与郑远星，两人如同雕塑，凝视着那张永远定格的笑脸。

“他什么时候得上这病的？”

苏念卿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周遭的沉寂。

郑远星没回头，只是微微前倾，用衣袖轻轻拂去照片上的雨珠，动作中带着几分温柔与无奈。

“人都走了，你这时候来问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苏念卿眼神深邃，仿佛要穿透墓碑，直视那个再也无法回应她的灵魂。“告诉我，我想知道。”

郑远星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

“一周前，他生日。我们约了一起吃饭，吃到一半，他突然倒下了，疼得脸色发白。送到医院，初步检查没查出所以然。”

“确诊报告，是前两天才出来的。他那天电话里支支吾吾，我没放在心上。直到他走了，我才收到他寄给的快递，看到了那份确诊报告。”

“生日？”苏念卿眉头紧锁。

“呵，你连他的生日都不记得。”郑远星的声音里满是讽刺，“你这种人，整天忙着逢场作戏，哪有心思去记一个将死之人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