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在拍她脸。像是那个毒舌男人在喊她:“喂!醒醒。”方梨实在是醒不过来,太困了,浑身也难受得紧。不一会儿,男人走了。但他很快又折返回来。他将退烧药倒在瓶盖里,学着她昨天的姿势,将人半搂在怀里,要给人喂药。“张嘴。”一点儿也不温柔的语气,让方梨在半梦半醒间,紧紧皱着眉,抿唇,死活不张嘴。然后,灵活有力的指头,夹杂着烟草的气息,就这么粗暴地撬开了她牙关,曲指撑着她上下颚,将药猛地全灌进她嘴里。
方梨顿住:“你觉得,我是为了让你放了我哥,才留在这里照顾你的?”
“难道不是?”
方梨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好,我承认,我打心眼里,是希望你放了我哥的。
“但我对你好,并不全然是这样。
“我是真的发现,我曾经对你做的事,对你造成的伤害很大。
“所以,我想要尽我所能,好好补偿你。”
“补偿?”陈屿川眼眸沉沉,嗓音寒凉,“赖在我这儿,提供我不需要的照顾,就是你所谓的补偿?
“方梨,我不需要你在这儿假惺惺做事后好人。
“我说了,我已经原谅了你,这就代表我们之间已经两清。
“我不管你是真的想补偿,还是打着别的什么不怀好意的目的,我这里都不需要你。
“我不想再看见你,懂吗?”
一字一句,没有半点温度的话,像是淬了冰似的,直冻得人遍体生寒。
方梨要是真没听进去心理医生的话,这会儿绝对识趣走人了。
但其实,她也想验证心理医生的话,到底对不对。
这个冰山冷脸狗嘴里吐不出个好听话的男人,真的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她将空碗放置到一旁,一屁股坐在他床边。
然后,双手慢慢撑在他两侧。
陈屿川皱眉。
只见方梨像猫似的,一点点凑近他。
而与她一同凑过来的,还有她身上的好闻气息。
有沐浴露的水果香气,头发丝上的诱人香气,还有各种护肤霜、化妆品的高级香气……这个女人用的所有东西,都是香香的。
导致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仿佛揉成了一座百花庄园。
陈屿川凝神望着她,气息幽冷。
只见方梨在距离他不过半尺的距离时,嘴角突然扬起一个暧昧的笑。
她抬起一只手,故意扯下碎花裙的一边肩膀。
圆润润的,带着点骨感的香肩,就这么猝不及防落进陈屿川的眼睛里。
方梨拿捏着腔调,故作几分勾人的哑:“不稀罕我的补偿,看来是我的补偿,对你来说还不具有吸引力。
“那这样呢?
“想试试吗?”
陈屿川的呼吸顷刻重了一分,连带着眼眸也深邃了不少。
方梨嘴角的弧度加大了一分。
她视线往下,盯着那张薄薄的、却也带着几分肉欲的唇,倾身想覆上去。
她似乎已经感受到陈屿川灼热似火的气息,就喷洒在她下巴上。
然而,就在方梨快要触碰到他唇的时候,他脑袋一偏,躲开了。
方梨扑了个空,也不意外,而是微挑了一下眉梢,逗弄着他:“欲擒故纵?你很会嘛。”
她抬手掐着陈屿川的下巴,想把他脸转过来,吻上去。
陈屿川是病了,但还不至于连一个方梨都拿捏不住。
只一个轻巧的擒拿,方梨就被按倒在床上,半边脸像被挤压成了肉饼似的。
双手也都背在身后,被陈屿川一只手死死遏制,动弹不得。
陈屿川毫不留情笑话她:“你他妈多久没开荤了?对着我一个病人也能猥琐成这样?”
方梨的瞳孔狠狠一颤:“猥琐?我?”
“那不然?难不成你觉得,你在我眼里还能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你随便一勾引,我就欲火焚身,不受控制了?”
他躬身贴近她耳旁,滚烫的气息,含着几分低低的笑意,“实话告诉你,你刚才的举动,只让我觉得……油腻。”
“油腻?!”
方梨的自尊大受伤害!
她狠狠挣扎着,奈何她根本就不是陈屿川的对手。
直到额头都沁出汗,浑身没力气了,她才咬牙狠狠道:“眼睛比狗还瞎,活该你没女人!你就适合单身一辈子!打一辈子光棍!”
陈屿川吊儿郎当松开她,嗓音懒懒散散:“随便,毕竟我这儿也不是垃圾场,什么垃圾都要。”
方梨:“!!!”
她愤愤起身,用手指着陈屿川。
想再放点狠话,结果发现自己……竟然词穷了!
天哪,这个狗男人嘴巴怎么可以毒!
她气愤转身,下定决心,她再管他,她就是狗!
.
夜色逐渐深沉。
方梨真的没再管陈屿川,早早就睡了。
只是,一大早醒过来,她就发觉到不对劲。
她嗓子又哑又疼,浑身也疲乏没有半点力气。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好像还发烧了。
不是说,潜伏期一到两天吗?
她怎么这么快就病了?
方梨想爬起来喝点退烧药,结果浑身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得不行,根本爬不起来,眼皮也沉重得像是在打架。
无奈,她只好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在拍她脸。
像是那个毒舌男人在喊她:“喂!醒醒。”
方梨实在是醒不过来,太困了,浑身也难受得紧。
不一会儿,男人走了。
但他很快又折返回来。
他将退烧药倒在瓶盖里,学着她昨天的姿势,将人半搂在怀里,要给人喂药。
“张嘴。”
一点儿也不温柔的语气,让方梨在半梦半醒间,紧紧皱着眉,抿唇,死活不张嘴。
然后,灵活有力的指头,夹杂着烟草的气息,就这么粗暴地撬开了她牙关,曲指撑着她上下颚,将药猛地全灌进她嘴里。
“咳咳咳……!”
方梨瞬间睁开眼。
原本惨白的一张脸,咳得涨红不已。
她怒瞪着陈屿川,语气含怨:“你是要谋杀我吗?”
陈屿川一本正经:“放心,我真要杀你,tຊ你会走得很安详,感受不到半点痛苦。”
方梨:“……”
她身体不舒服,懒得和他贫嘴。
她翻身躺下,背对着他,打算继续睡觉。
身后,陈屿川皱眉:“很难受?”
“嗯……”方梨拖着长音,瓮声瓮气的,幽怨得不行,“还不是被你传染的。”
陈屿川难得没接话。
他给她掖了掖被角,道:“那你先睡。”
顿了顿,又问:“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方梨合理怀疑,陈屿川是想报复她昨晚给他煮的那碗难以下咽的粥。
虽然他都喝干净了,但事后她怎么想,都觉得陈屿川肯定喝得贼痛苦。
她不想被报复。
不想被他逼着吃难以下咽的东西。
于是闭了眼,嗓音虚弱无力:“不吃,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