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鬼魂,是在量子物理实验室的示波器上。
凌晨三点的实验室泛着幽蓝的荧光,量子隧穿探测仪突然发出蜂鸣。
我盯着屏幕上跳跃的波函数,后颈汗毛根根竖起,本应随机分布的电子轨迹,正在玻璃罩内组成清晰的人体轮廓。
“环境温度下降3.2℃。”
ai管家的机械音让我打了个寒颤。
呵出的白雾中,检测舱的钛合金表面凝出霜花,那具半透明的身影正缓缓转头。
当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我的钢笔啪嗒掉在数据记录本上。
是母亲去世那天戴的琥珀项链,在她锁骨间泛着蜜色微光。
“妈?”
我听见自己颤抖的声线在真空舱室回荡。
示波器突然爆出刺目红光,量子比特计数器疯狂跳动。
那个身影突然伸手按在玻璃内壁,暗红的血珠从她指尖渗出,在零下196度的低温中凝结成冰花。
警报声撕裂寂静时,我跌坐在满地电缆之间。
再抬头时,检测舱里只剩下一串悬浮的血色冰晶,在磁场束缚下排列成环状。
“小林!”
实验室大门被猛地推开,陈教授的白大褂下摆还沾着夜雨的水渍。
他冲到主控台前切断电源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第七次了,你还要不要命?”
我攥紧胸前的琥珀吊坠,那是母亲火化时唯一没被烧毁的东西。
吊坠内侧刻着父亲研究所的徽章,他们在同一天消失于十五年前的实验事故。
“电子自旋共振显示有碳基生物信息残留。”
我把平板电脑推过去,上面跳动的频谱曲线正与我佩戴的脑电波监测仪同步,“当我想起母亲的时候,量子纠缠态的保真度就会提升42%。”
陈教授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他身后那面永远锁着的b区隔离门闪过诡异蓝光,门禁系统显示上次开启时间正是2008年4月28日——我父母遇难的日子。
暴雨拍打着防辐射玻璃,我听见老教授的呢喃混在雨声里:“当年你父亲也说过,灵魂不过是困在时间褶皱里的量子信息......”话音未落,整座实验室突然剧烈震颤。
我扶住操作台时,看见b区门缝渗出沥青般的黑色物质,它们像活物般攀上陈教授的裤脚。
老教授爆发出不符合年龄的敏捷,抄起液氮罐喷向那团黑暗。
尖啸声刺痛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