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经快一点。佩林：“今天太晚了，你在我这过夜吧，睡我的床，我睡客厅沙发。”陈安然没拒绝，今天又是抓鬼，又是送鬼，还收拾了花臂男一伙，确实困了。第二天。陈安然一觉睡醒，刚下楼，就看见佩林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发呆。看他眼下乌青，应该一夜没睡。他听到脚步声，抬头对陈安然说道：“贝蒂昨晚联系我了，她希望我今天去见她，带着你一起，想给我们道歉，你觉得我该去吗？”
佩林点头，讲述爱情故事的另一面。
贝蒂在雨夜给他送药的时候，手背还有吊水的留置针。
那时她也在生病，病的嗓子都哑了，却跨越半座城市来看他。
他请她进屋坐坐，她戴着宽檐帽子有事离开了。
她给他做的饼干，没放坚果，知道他坚果过敏。
给他做的手工礼物，藏了他喜欢的电影彩蛋。
网上聊天时，她是最好的倾听者，从不会觉得不耐烦。
他能真切的感受到，她对他的爱。
所以，他愿意把钱给贝蒂，愿意购买表面贝蒂名下，实际是花臂男名下的鬼屋，甚至不惜把车卖掉换钱给贝蒂。
他愿意等待极少数的约会机会，愿意等待永远迟到的她。
他以为他们会步入婚姻的殿堂。
佩林自嘲一笑，把花丢进垃圾桶：“都是我的幻想。”
陈安然皱眉。
佩林口中的“贝蒂”，和现实的贝蒂，毫无共同点。
难道中间有什么隐情？
她掐算佩林的姻缘，须臾，眉头松开，笑了。
有意思。
陈安然问佩林：“你和你直播间的房管，是什么关系？”
佩林：“我直播间一共有四个房管轮番上岗，你问的是哪个？”
陈安然：“我替你直播时，帮你管直播间的那个女房管。”
提到她，佩林笑了：“她啊，她是我直播生涯的第一个观众，没有她，还不一定有今天的我。”
陈安然：“展开说说。”
佩林回忆：“我从小到大，学习都不怎么样，比不了自律的大哥，也比不了研读医学的二哥。
父亲不喜欢我，母亲工作繁忙，很少管我。
有一段时间，我真的很迷茫，游戏是我唯一的爱好，我想，我能不能靠这个赚钱呢？于是我开启了直播。
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很艰难，全世界有那么多主播，我只是他们当中最不起眼的那个。
直播一个月后，面对观众寥寥无几的直播间，我放弃了，我和观众道别时，是她一直支持我。
她跑去一个大主播的直播间，帮我引流，说我的技术比大主播好，感兴趣的观众可以关注一下。”
陈安然：“这可不是个好办法。”
这在国内叫“蹭热度”，会被狠狠谩骂羞辱。
佩林：“确实，这个办法糟糕透了，她被禁言，被踢出直播间，那个大主播还单独发动态把她挂出来，让粉丝去骂她。
她被骂了三个月，当时我非常生气，本来想放弃的直播生涯，也不想放弃了。
我就想把直播这件事做大，然后找到大主播，说我就是比你强，我的观众没说错不准骂她！
第三个月月底，我在游戏里，遇到了这个大主播。”
陈安然挑眉：“复仇时间到了。”
佩林：“没错！复仇时间到了，我爆了他的头，抢了他的装备，在他的尸体上跳舞嘲讽！然后我就火了。”
陈安然把餐厅酒柜里完好无损的可乐，递给佩林：
“这么说来，你能有现在的成就，离不开她的帮助。”
餐厅一片狼藉，佩林站在其中，就像他曾站在一片狼藉的直播生涯中。
他感慨：“的确离不开她的帮助，她到现在，仍是我直播间里权力最大的网管，我无条件信任她。”
陈安然：“一个对你这么好的女人，陪你奋斗至山巅的女人，你不喜欢吗？”
“噗！咳咳咳。”
佩林把可乐喷了，表情难堪：“我确实喜欢过她，我还对她表白过，但她拒绝了。
我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可以改，她说她是女同性恋。
我说我可以做变性手术，她说她喜欢原装的，不喜欢后天的……”
在最纯爱的那些年，他什么都敢做。
陈安然佩服至极：“您真是恋爱脑中的最强王者。”
佩林不好意思：“你就别贬低我了，我本来已经很难过了，你又让我想起了更难过的往事。
对了，你为什么突然问我和房管的关系，她在你代替我直播时，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陈安然：“没有，只是问问。”
生活就像开盲盒。
开到坏盒子的时候，郁闷的天都要塌了。
但是开到好盒子，万里天空都会放晴，鲜花会盛开，鸟儿会歌唱，所有美好应运而生，再变成弥足珍贵的记忆，相伴一生。
她不想剥夺佩林开到好盒子的体验。
佩林喝完可乐：“马上十一点了，该回去了，你住哪儿，我护送你回去，灰鸽市晚上的治安没有白天好。”
在持枪合法的国度，谁都不能保证大晚上走在路边，会不会挨枪子儿。
陈安然眼神怀疑：“你确定，是你护送我，而不是我护送你？”
佩林尴尬了。
他想到陈安然厉害的玄学手段，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是你护送我吧，我怕屋子里又有鬼了。
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强，华夏人都这么厉害吗？今天发生太多糟糕的事了，我需要回家泡个澡。”
大主播的思维太跳跃，话也密，陈安然不想没完没了的陪聊，两人拦了辆出租车，返回巴士站。
再骑自行车，回到没有鬼的别墅。
到家已经快一点。
佩林：“今天太晚了，你在我这过夜吧，睡我的床，我睡客厅沙发。”
陈安然没拒绝，今天又是抓鬼，又是送鬼，还收拾了花臂男一伙，确实困了。
第二天。
陈安然一觉睡醒，刚下楼，就看见佩林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发呆。
看他眼下乌青，应该一夜没睡。
他听到脚步声，抬头对陈安然说道：
“贝蒂昨晚联系我了，她希望我今天去见她，带着你一起，想给我们道歉，你觉得我该去吗？”
这在陈安然的掐算之中。
她反问：“为什么不呢？”
佩林低头：“我不想当被女人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陈安然挑眉：“相信我，不去你会后悔一辈子。”
佩林决定去一趟。
他相信陈安然。
这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身上有一股令人心安和信服的力量。
他随便用冷水抹了把脸：“走吧。”
陈安然提议：“你最好打扮一下。”
佩林冷笑：“她不值得我盛装出席！”
两人前往贝蒂选定的地点——dl集团。
这是一个全球知名的护肤品公司，旗下有低端、中端、高端三条路线的好几个牌子。
其中最为出名的，是根据不同顾客的基因dna，对症下药定制专门的护肤品，堪称护肤品界的神药。
佩林：“贝蒂的父亲，就是这家集团的创始人，她也在这里上班，走吧。”
他和陈安然在公司职员的带领下，来到贝蒂的办公室。
她在市场投资部上班，身居副经理一职，有单独的办公室。
今天，她穿着黑色职场女士西装，扎高马尾，干练的精英模样。
贝蒂看到佩林和陈安然来了，打招呼：“嗨。”
佩林没回应。
陈安然也没理她。
贝蒂咬了咬牙，冷脸吩咐身后的女秘书：
“还不给两位客人倒咖啡？不想要工资了吗？我记得你那个孤儿院院长奶奶，还需要特效药救命吧？”
女秘书弯腰为陈安然和佩林倒咖啡。
陈安然的目光，落在女秘书的手上。
女秘书长相普通，带着黑框眼镜，手上做了简单的美甲。
陈安然一眼认出，她就是佩林直播间里的女房管。
那个陪佩林走向巅峰，最后用荒诞借口拒绝佩林告白的女人。
也是三岁时和父亲走丢，渴望找到父亲的人。
她摇卦算命时，陈安然看到了她手上的美甲。
不巧，贝蒂的父亲dl集团创始人，也走丢过一个女儿，贝蒂是他收养的。
更不巧的是，佩林说，爱着他了解他的贝蒂，和眼前的贝蒂，不是同一个人。
偏偏女秘书又对贝蒂言听计从。
答案这不就浮出水面了？
佩林看清女秘书的长相，惊呼：“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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