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您确定要捐献全身器官吗？”
“是，我确定。”
温黎说完这句话，竟扯出一抹笑容，像是解脱了一般。
医生一愣，再次劝道：“虽然癌症已经到中晚期，但只要你积极入院治疗，也许能延长生命。”
温黎笑意愈深，想也不想便摇头：“不用了，医生，我每天都在盼着死，我应该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到了那天，我会提前通知医院，请你们将我的全身器官都捐赠出去，帮助更多人，麻烦了。”
说着，她脸上带笑，起身离开。
医生满脸惊讶的看着她走出去，这种如此积极求死的病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温黎刚走出医院，就接到了季屿川的电话。
他冷淡的声音略带低沉的传来：“今天请假去哪儿了？”
温黎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僵，没有说真话：“感冒了而已。”
显然那头的人也并不是真的在意，“季南会所314包厢，过来。”
温黎也没有二话，立刻赶了过去。
走进包厢，里面有很多季屿川商场上的合作伙伴。
“温助理来了，久仰大名了，听说你千杯不醉啊？”
“听说你靠喝酒谈下过不少生意，今天可要让我们见识见识。”
“这桌上的99杯酒，你要能喝完，今儿的合作就成了！”
旁边的沙发上，季屿川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淡淡开口：“别让我失望。”
众人都翘首以盼，温黎也没有推辞。
她笑着拿起一杯酒：“那我就献丑了。”
一杯又一杯的喝下去，胃部很快传来灼烧的痛感，得了胃癌的人，痛感要比之前放大十倍。
温黎面色惨白，连手都在发抖。
但她还是没停，一杯又一杯的喝。
而季屿川从始到终都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她。
最后，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下，整整99杯，温黎喝完了最后一杯。
包厢里瞬间响起掌声：“厉害！真是厉害！”
温黎额头冒着冷汗，只能勉强挤出笑容。
合作方对她很感兴趣：“温助理，你跟着季总太吃亏了，看他把你折腾的，这么不会怜香惜玉，我看你跳槽跟我吧。”
温黎笑了笑，低声婉拒：“多谢厚爱，季总很好。”
“我给你开三倍工资！”
可温黎还是毫不动摇的摇头。
所有人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走？”
温黎笑意散了几分，“我留下来，是要还债的。”
那合作方还以为她欠了季氏的钱，也觉得可惜，只好作罢。
最终，今天这场合作谈了下来。
局散了，天也黑了。
司机从不远处开车来接他们俩，温黎熟练的坐上副驾驶。
季屿川不喜欢她和他坐在一起。
车子在她家楼下停车，温黎轻声道谢，疲惫的下了车。
她实在太累了，没有注意到季屿川也跟了过来。
他看着她跌跌撞撞的步伐，黑眸逐渐幽深。
温黎一路都没察觉，直到上了楼，她停在门口拿出钥匙。
却突然被人拽住手腕转过身来，被压在墙上。
走廊的声控灯刚好亮了起来，下一秒，季屿川掐住她下巴就吻了下来。
这吻浓烈又绵长，叫温黎几乎快呼吸不过来。
许久，他才终于松开，明明强吻的人是他，他却眼尾泛红，语气颤抖：“总是装成这样，是想惹我心疼吗？别人挖你怎么不走，温黎，你为什么还不走！”
温黎喘着气，竭力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我要留下来偿罪。”
这话又激怒了季屿川，他猛地一拳砸在墙上。
眼中的恨意宛如利刃，将她寸寸剥离：“那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温黎苦笑，如他所愿，她真的快死了。
刚要开口，季屿川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一低头，也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夏烟，他现在的未婚妻。
看到夏烟来电，季屿川呼吸沉了几分，他背过身去，似是在整理情绪。
电话接通后，他语气低沉而又温柔，似乎又回到了人前那个儒雅的季总。
“烟烟。”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神色微微变了几分，下一秒，他松开了温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温黎靠在墙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终于忍不住，打开门冲进卫生间，剧烈的呕吐起来。
她吐得天昏地暗，直到很久之后，抬起头看到马桶里全是自己吐出来的血。
一大片，一大片……
触目的红色。
温黎麻木的按下冲水键，想站起来，却因虚脱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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