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烟雾遮住了她的视线。‘这个混蛋!’熙珠用手掌狠狠地拍打玻璃窗。白司言冷笑一声,把烟头在她的嘴唇附近熄灭。‘……!’...
透明的烟雾遮住了她的视线。
‘这个混蛋!’
熙珠用手掌狠狠地拍打玻璃窗。白司言冷笑一声,把烟头在她的嘴唇
附近熄灭。
‘……!’
即使隔着玻璃,她也感到羞辱,脸颊发烫。
烟头被压扁的瞬间,她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走进来,径直越过熙珠,打开了酒店的门。
不久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走了进来。
“叫我这个老头子来来去去的……”
“您来得晚了。”
他走过的地方,弥漫着刺鼻的烟味。
大约十二岁时,她曾看到穿着整洁校服的他在抽烟,结果被他狠狠骂
了一顿,让她闭嘴。
自那天起,她再也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
白司言让开身子,示意老先生进来,老先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哦,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站在一旁的熙珠尴尬地鞠了一躬。
“让他打点营养剂,他连我的话都不听……”
“请给他打得痛哭流涕。” “难得他打电话给我……”
“老先生,别说废话了……”
“可你却把我们医院昂贵的营养剂全拿走了?!”
熙珠想要迅速离开,但立刻被白司言挡住了去路。
接着,她自然地被带进了卧室,朦胧间躺下接受了医生给她打的营养
针。
可能真是累了,没一会儿熙珠就昏昏欲睡起来。随着声音渐渐远去,
她彻底进入了梦乡。
‘啊……感觉好暖和。’
有一只粗糙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
一只凉凉的手温柔地抚弄着她的额头。
她想睁开眼睛,但沉重的眼皮根本动弹不得。
于是,熙珠在反复思考那些令人紧张的电话和时间的纠缠中,迷失在
梦境里。
“孩子,你来了。”
婆婆那优雅的声音让熙珠迅速挺直了腰。
这是酒店顶层的餐厅。
那对她依然很难相处的公婆如画般坐在那里。熙珠忍不住吞了口口
水。
“没想到你居然也来了?”
婆婆的目光慢慢移到高大的白司言身上。
“我不能来吗。” “说是让你来,你死活不来的时候可不是这话。” “顺便过来吃顿饭。” “顺便?酒店里有什么事让你‘顺便’做的?” “怎么会没有。”
气氛一如既往的冷漠。事实上,自从白司言加入进来后,情况变得更
加如坐针毡。
这里需要遵守的只有一条规则。
闭嘴,静静地吃饭。
‘这是我最拿手的事……!’
刚一坐下,丈夫和公公马上进入了政治讨论。
公公白义龙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
身为《山经日报》发来合作信号的象征,他根本不在乎这些细节。
此时,婆婆放下了筷子。
“没见你一阵子,坏习惯倒是长了不少。”
熙珠心生恐慌,抬头看见婆婆严厉的目光。
“在餐桌上只顾着玩手机,这是什么规矩。”
幸运的是,婆婆的目光绕过了熙珠。
“等着一个电话呢。”
“……!”
回答的是她的丈夫。熙珠差点被口水呛到。
他一直在关注静音的手机。
每次有电话打来,他都会确认号码,然后一一拒接。
尽管久违的家宴,白司言比起父母更关注他的手机,仿佛手和眼睛都
离不开那玩意儿。
对面的婆婆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个情况。
‘难道,在等那通电话是……’
熙珠感到口干,拿起水杯喝了起来。
“那么重要的事吗?” “是的。”
白司言冷淡地回答。
他母亲看了他冷冷的脸片刻,然后重新拿起了筷子。
正当他滑动屏幕再次拒绝来电时,给丈夫夹人参炖菜的婆婆带着些许
无奈说道:
“你还是那么不成熟。”
“……。”
这时,白司言终于把视线转向了母亲。
“我教给你的东西看来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整天盯着手机,这次的任
务肯定搞砸了。难道不是吗?” “不是那样。” “不是吗?看看你自己。我的讲台上,我教的可是急躁是沟通的障
碍。”
“……。” “凭你那脾气,怎么……你最不会的就是共情了。如果你不是我儿子,
恐怕早就被淘汰了。”
白司言只是面无表情地转动了一下脖子,仿佛在无声地认同。
“打开连环杀人魔的嘴,最终也靠的是沟通技巧啊。”
熙珠默默地竖起了耳朵。
过去,作为谈判专家活跃的婆婆的话让我更加关注。
“可是你啊,接到那个电话时的表情就像……”
婆婆停下了筷子,像是在斟酌词语。
“就像是想要大开杀戒一样。”
“……!”
偷听的熙珠吓得紧握住了餐巾。
“你可能觉得那是强有力的策略,但完全不是。”
“……。” “实际上,那只是一种会引发反击的轻率行为。我真不明白你明知道这
些,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忽然,熙珠想起了白司言单方面挂断电话的那一刻。
那次事件让绑匪爆发,熙珠也差点在网上发泄。
“在谈判中,强硬就能赢,软弱就会输,这是一个彻底的误解。我一生
都在教导这些,而我的儿子却无视了。”
婆婆夸张地摇了摇头。
“没有信任的谈判是不会有胜利的。”
“……。” “你真的了解那个电话的对方吗?” “这可不是说起来那么容易的事。” “这里有一个以此为职业的人。”
婆婆锐利的目光扫过熙珠,然后看向她的母亲。
“如果父亲有外遇,你能理解那个人吗?你能建立起融洽的关系吗?”
婆婆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孩子,我和你父亲一起生活了半辈子,还生了你这个麻烦精。以后没
有什么人是我不能理解的。”
婆婆坚定的宣言让熙珠咬紧了嘴唇。
她觉得婆婆是在暗示,世上没有比白家男人更难对付的了。这个想法
让她有点开心。
“嗯……对你来说可能是件难事。有时候,这工作就像夫妻咨询一
样。”
婆婆切了一块肉,放到白议员的碗里。
“我一直在强调这些,通过对话解决问题,明确目标,不要指责,要尊
重,不要破坏关系,做决定前要商量,不要忽视任何小信号……”
“……。” “从本质上说,这和夫妻关系没什么不同。所以我儿子做不到也是正常
的。” “你在这儿发表这么长的演讲干什么……”
这时,公公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看到了吗?”
婆婆撅起嘴,示意熙珠看看她的父亲。
对熙珠来说,公公婆婆一直是难以应付的存在,但现在看来,他们也
和普通夫妻没什么两样。
以前,他们之间也只是礼节性的几句话而已。
现在看来,熙珠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家中是多么不受欢迎。
但这种孤独感她早已习惯了。
无论是在娘家还是婆家。
她无处可去。
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手表。
“司言,你和熙珠都是还没准备好听这些的无知小子。我真是……”
婆婆摇了摇头,似乎在取笑。与此同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公公插话
了。
“可是你们,结婚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 “合同里应该加上孙子的条款。”
“……!”
那种把她当作工具的目光。
那刀锋般的眼神,和白司言一模一样。
熙珠默默低下了头。一直盯着手机的男人的目光也突然移开了。
“如果仁雅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为什么还在拖延。”
“……!”
熙珠被这意外的话刺痛了心。
洪仁雅。她从未想到会在这里听到继姐的名字。
“即使是打折商品,也应该知道怎么算账。我更喜欢那些能照顾自己饭
碗的聪明人,而不是傻瓜。”
婆婆咂了咂舌,一口喝干了酒杯里的酒。
“哼……即使不是我们,你也能再嫁到一个好人家。”
“……”
“反正洪会长收留你这个继女,也是为了这种用途。做生意的人脑袋都
差不多。”
“……”
“这次他应该也明白了,用你做押金是有效的,所以以后也会这么用
你……”
听到这些话,熙珠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虽然她从小就深刻体会到自己的处境,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平静地接
受这些话。熙珠感到羞耻。
“不过,我倒是喜欢你这样半傻不傻的样子。你会成为我竞选卡车上的
好道具。”
“……!”
她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久违的窒息感袭来。
果然,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会拯救他人生活的友善地方。
只能靠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她闭上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气,渐渐坚定了决心。
“全国巡回日程我会再通知你。可能要在车上待很长时间。如果你有怀
孕的打算,尽量避开我的竞选期间。竞选活动可不是一般的高强度劳
动……”
就在这时,椅子发出了刺耳的拖动声。婆婆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转头一看,正好看到白司言站了起来。
“孩子,还没吃饭呢,怎么就起来了?” “我要走了。” “什么?” “有事。”
熙珠也睁大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