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再也绷不住了。 她捂着胸口弯下腰,疼的好像连气都喘不出了。 她的姩姩那么怕疼,死后竟然落得只有火化这一条路。 姜语幽蹲在街边,终于失声恸哭。...
齐凌云看着那个角落,冷意从心底腾起。
他回过神来,猛地推了一下姜语幽:“姜语幽你是不是疯了!”
“你身为母亲,竟然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诅咒姩姩!”
姜语幽被他推的一个趔趄,陡然红了眼眶。
“我咒姩姩?齐凌云,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生下来因为营养不够比同龄人瘦小一圈,冬天我没有奶我下水抓鱼,夏天她生了痱子我整夜不睡给她擦身子。”
“我好不容易把我的孩子养到这么大,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怀里!”
“齐凌云,你怎么能说我咒她?!你有没有心——!”
姜语幽悲戚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
可她不想在姩姩面前落泪,她怕姩姩担心,只能咬着牙生生将泪咽下去。
她上前拉着齐凌云就往里走。
“齐凌云,你现在就去看姩姩,她死前就一直撑着等你来……”
可下一刻,齐凌云狠狠甩开她的手,姜语幽没防备,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右手手腕传来的剧痛让她瞬间白了脸。
齐凌云看着她,眼神冰寒。
“姜语幽,你再敢咒姩姩一句,我就打报告离婚!”
说完,他扫过角落那个冰柜,转身就走。
姜语幽看着他的离去的背影,这一刻,心里的疼比手上的疼更重。
恍惚中,她仿佛听到一声细弱蚊蝇的——妈妈,不哭……
姜语幽浑身一颤,她下意识看向姩姩的冰柜,喃喃道:“姩姩……”
她忍着疼撑起身,一步步走到冰柜前。
当她额头抵上冰柜的那一刻,姜语幽的泪突然就下来了。
她哽咽出声:“姩姩,对不起,妈妈无能,还是没能让你见到爸爸……”
安静的冷库里,只听得见她压抑的呜咽。
当贺司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出声:“姜同志。”
姜语幽下意识别过头擦干眼泪,这才看向他,哑声道:“贺同志,怎么了?”
贺司琛脸色凝重:“姜同志,姩姩的棺材准备好了吗?”
“卫生所来了通知,冷库两天后要断电重修。”
“姩姩一但从冷库出来后就必须马上入土,不然的话就只能烧了。”
姜语幽脸上血色尽褪,几乎瘫坐在地。
可很快,她又站直了身子:“贺同志,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贺司琛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火化单。
“姜同志,如果后期你决定要火化姩姩,就得你和你爱人在这上面签字。”
“因为火化名额有限,你们签完字之后必须明早送来,晚了这个名额就没有了。”
姜语幽忍着泪将那张单子接过来,快步冲出了卫生所。
整整一天,她几乎跑遍了镇上每一家寿材店,却找不到一副合适的棺材。
从最后一家寿材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
姜语幽站在街边,看着回家的那条路,仿佛看到了她的姩姩站在那里朝我招手。
“妈妈!我们回家吧。”
这一刻,她再也绷不住了。
她捂着胸口弯下腰,疼的好像连气都喘不出了。
她的姩姩那么怕疼,死后竟然落得只有火化这一条路。
姜语幽蹲在街边,终于失声恸哭。
“姩姩,对不起,妈妈找不到棺材给你睡觉了……”
“你怪妈妈吧,你骂妈妈吧……”
她哭的撕心裂肺又无助至极,到最后几乎窒息时,却听见齐凌云的声音。
“思思,这是齐叔叔答应你的云片糕,庆祝你考上前三名。”
姜语幽下意识看过去,就看见齐凌云和沈汐瑶母女站在街对面。
沈汐瑶笑着说了句:“齐同志,你别这么惯着她。”
齐凌云笑的温和:“女儿就得娇惯着养,姩姩在家也是这么养着的!”
听到这句话,姜语幽的心像是被刀割开一般。
这时,齐凌云若有所觉的扭头,就看见了姜语幽红肿的眼睛。
他一愣,随即走到姜语幽面前。
齐凌云正要开口,就看到她身后的寿材店,顿时变了脸色。
“姜语幽,你在医院没骗到我,现在又来这里装模作样,你真以为自己是演员?”
看着他厌恶不耐的眼神,姜语幽却再也没了争辩的心思。
她从怀里掏出那张火化单,惨笑着递过去。
“齐凌云,姩姩的棺材被你毁了。”
“就当我求你,在这上面签个字,至少让姩姩走正规程序火化……”
齐凌云看着单子上‘火化’两个字,眼里怒潮翻涌。
他看着火化人那一栏上写着姩姩的名字,内心涌起一阵烦躁。
许久,他才伸手接过。
姜语幽刚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她就看见齐凌云抬手,将火化单撕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