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语自嘲地笑了一下。是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慌过。她从不曾将任何情爱放在眼里,为达目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可怜楚沉尧痴心错付她如此多年!“告诉本王,他被困何处?”傅澜夕冷声说着,缓缓站起身来,却突然脚下发软,径直向前倾去。傅思语连忙一把托住她的手肘,这才感受到她宽大衣袍下微微颤抖的身躯。一瞬间,傅思语忽然有些看不透了。原来傅澜夕也是会慌的。
奚川笑了笑:“我只希望摄政王永远顺遂如愿。”
“我会说服父亲,而后自行离京。”他垂着眸,似乎想起了遥远的幼时,声音轻却坚定。
“我也真的很想亲眼见见,沉尧幼时口中的江湖,究竟会是怎样的光景。”
傅澜夕眸子微微收紧,半晌,动了动唇:“奚氏不会罢休,退婚后你回到奚府,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奚川却道:“离京之后,京城里的任何事,便都与我无关了。还请摄政王放心,我是不会让和离一事令摄政王烦心的。”
这件事曾经一度困扰了他良久。
他也想过就这样蒙着眼,假装傅澜夕也很爱他,就这样和她维持着表面的爱意过一辈子。
可这些天里,他看到傅澜夕卧房的烛火彻夜未熄,看到傅澜夕派出暗卫前往边境tຊ探查消息,看着傅澜夕夜夜望着与楚沉尧有关的东西出神……
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你既心意已决,便去做罢。”傅澜夕收回目光,算是应允下来。
奚川谢恩离开。
傅澜夕屈指叩了叩床沿,瞬时闪出一道黑色的身影,傅一恭敬地跪在傅澜夕面前。
“沉尧那边,可有消息?”
傅一道:“主子放心,沉尧公子一路势如破竹,定能早日凯旋。”
傅澜夕紧皱的眉心却没有丝毫放松:“务必时刻关注柔然的战况,有任何消息,及时禀报。”3
“是!”傅一应声,领命而去。
傅澜夕望着跳跃的烛火渐渐出神,低声轻喃:“沉尧口中的江湖……吗?”
……
三月后,皇宫内阁。
冰雪初消,冬春相接之时,寒意最重。
而这三个月内,边关捷报频传,楚沉尧用兵如神,率军大破敌军,直取柔然腹地,势如破竹。
此刻,傅思语正听着面前数位重臣商讨的水利之法。
一声边关急报传来,传令兵半跪在地,痛声回禀道。
“陛下,楚少将军他中了敌军埋伏,被围困山谷,如今……生死不明!”
傅澜夕手中的墨笔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傅思语眼眸一凛:“你说什么?”
“沉尧明明一路大破敌军,屡立奇功,怎会忽然中了敌军埋伏?”傅思语握着茶盏的手一紧,此刻满脸冷厉,仿佛一只随时会暴起的凶兽。
她掌中一用力,玉瓷茶盏生生迸裂在手心,碎片扎进了手心却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
鲜血顺着指缝间渗出,大滴大滴地落在地面上,汇聚成滩。
“沉尧究竟被困何处?”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内阁之中,瞬间一片死寂,大气都不敢出。
傅思语愣愣看着地上那刺目的红色血迹,似乎才从躁郁的边缘回顾神来。
她侧过头,只见坐在一旁身着白色衣裙的女人依旧稳稳安坐着。
似乎分毫不曾受到影响。
傅思语自嘲地笑了一下。
是了。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慌过。
她从不曾将任何情爱放在眼里,为达目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可怜楚沉尧痴心错付她如此多年!
“告诉本王,他被困何处?”傅澜夕冷声说着,缓缓站起身来,却突然脚下发软,径直向前倾去。
傅思语连忙一把托住她的手肘,这才感受到她宽大衣袍下微微颤抖的身躯。
一瞬间,傅思语忽然有些看不透了。
原来傅澜夕也是会慌的。
原来楚沉尧在她心中,并非是一点分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