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南忍冬的房门被敲响。
她推开门,陈怀川端着一个盘子站在门口。
盘子里是成色金黄的酥饼。
“我想着你在西藏这么久了,肯定很想念城南酥饼,所以我就叫人打听来了酥饼的配方。”
“可能我的领悟能力比较差,这是个酥饼我做了两天才成功。”
南忍冬没有丝毫的惊喜,只觉头疼烦躁。
“谢谢,我没有胃口,你去给别人吧。”
委婉而肯定的拒绝,她不相信陈怀川听不出来。
可在发现陈怀川用脚尖抵着门的时候,她内心的无名火更甚。
“我尝了一块,虽然和城南的有所差别,但还是不错的。”
在陈怀川期盼的目光下,她拿起盘子中酥饼,丢到了地上。
圆润的酥饼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沾满了灰尘,才停下来。
“啊呀,脏了,不能吃了,你快走吧。”
他低头注视了它们很久,舌尖舔过干涸起皮的嘴唇。
“没事的,这里不是还有好几块吗?忍冬,尝尝我的手艺吧。”
她手扶住额头。
“适可而止吧,陈怀川。”
“我知道是我做错了,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枚银色的戒指,捧到了她面前。
借着皎洁的月光,戒指内侧的“忍冬”二字尤为明显。
“我来西藏的第一天,就找了一家银饰店,这枚戒指是定制的。”
“虽然这种程度还是比不上五年前的你,但是我会好好努力的。”
见南忍冬不说话,他的手指搅在了一块。
“我和刘珂已经断绝了往来,你放心,我和她之前从来没有过格的事。”
“嗯,然后呢。”
得到了她的回应,陈怀川的眼一下子亮起来。
“然后我陪你在西藏工作完,一起会北京,白头偕老。”
南忍冬是真的被逗笑了。
该是多么不要脸的人才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陈怀川,我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狠,我们可以和平体面地结束的。”
他呆住了,丝丝密密的心疼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走吧,别来我面前烦我。”
这时,陈怀川恍然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在南忍冬心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这种烙印,比身体上的伤痕还要持久,还要疼。
持久到仅凭他的几次示好服软是远远不能消除掉的。
但就算是这样,他还不想放弃。
一连好几天,南忍冬的窗户边都会放上各种各样的北京特色小吃。
“团长转行当厨师了?”
她无语瘪嘴,转手将这些东西带给贪吃鬼卓玛。
“哇,谢谢曼巴。”
卓玛坐在阿玛拉旁边,两条小短腿不停地晃荡。
送别了她们,她熟练地翻开下一本病历。
“你好,你哪里......”
“忍冬,好久不见。”
这熟悉的声音,让南忍冬直接愣住了。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刘珂穿着简朴的衣服,双颊因为高原而微微泛红。
“你怎么来了?”
陈怀川也出现了,看到刘珂,他的脸上也是不加掩饰的震惊。
“我不是给了你一笔钱,让你带着孩子回老家了吗?”
刘珂的眼泪砸下来,扑到他的怀里。
“我们孤儿寡母怎么独自生活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这时,南忍冬才看到了刘珂背上的婴儿。
这个疯子!居然把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都带到高原上来。
陈怀川也看到了,他一脸不可置信。
“你怎么把孩子也带过来了?这是高原!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刘珂没有回答,只是趴在他的怀里哭泣。
陈怀川因为孩子的原因也没把她推开。
这一幕引得后面看诊的人探头围观。
“他还和别人有个孩子?”
诵经回来的益西顿珠走到南忍冬身边,在她的手边放了一杯温水。
“谢谢。”
她喝了一口。
“是啊,情债都追到这里来了。”
她站起来,顺便伸了个懒腰。
“请问,你们能不能到外面叙旧,我这里有病人要看。”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陈怀川向她投来委屈的一眼。
她不明白,明明是他自己惹来的人,他却要在这里装可怜。
他拉过刘珂的手臂,对着她说。
“我会回来和你解释的。”
南忍冬写上下一个病人的病状。
“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