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羽惊恐地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手里抓着一块儿蕾丝布料。
而面前站着是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女。
身形瘦弱，看上去有些狼狈。
头发乱糟糟的，不知是不是恐惧的缘故，眼角闪烁着泪花。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白色睡裙被扯坏，两条修长笔直的腿露在外面。
在灯光的映照下，有一种破碎凌乱的美感。
余小羽一时间不知该道歉，还是该解释。
只见少女在惊叫后，立刻回身去桌上拿手机。
“报警，我要报警了，你，你赶紧离开！”
少女哆哆嗦嗦地抓着手机，虽是在警告，声音中却透着慌张。
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余小羽觉得自己这事说不清楚，不敢惊动警察。
只好再一次冲上前去，在少女惊惧的眼神中，一手夺过她的手机，另一只手捂着少女的嘴。
及时地将那马上传来的尖叫声堵了回去。
“你先冷静点听我说，我不是坏人，这房子之前的住户欠我一笔钱，我是来拿钱的！”
“唔……”
少女的呜咽声从余小羽的指缝中传出。
余小羽指着里面的房间，“钱就在卧室的床底下，我和你保证，我拿了钱就走。”
担心少女不信，他把自己的手机和身份证从兜里翻出来，“我把东西压在这里，你先别喊。”
逐渐感觉到少女不再挣扎，他才缓缓地松开手。
接着立即跑到里面的卧室，向床下爬去。
并轻轻敲着地板，感觉到有空腔，小心地摸索着，将一块地板掀起，并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
确认里面并没有其他东西后，又灰头土脸地爬出来。
透过房门，他对着少女轻扬手中的信封。
少女此时也没有了先前的惊慌，正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探究地看过来。
傻乎乎地眨眨眼，明显是相信了。
余小羽终于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也缓缓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他就忍不住骂了出来。
“不是，五百块也值得这么藏啊？！”
厚厚的信封里，竟然都是十块和二十块的！
加在一起，区区五百出头。
他突然有点心疼那男鬼了。
结婚后抠抠搜搜，十块二十块地攒私房钱，结果发现老婆出轨，拿着大把的钱去约小白脸……
余小羽抓着这一把零钱，抬头刚好对上少女那探究的目光。
他尴尬地笑笑，连忙把钱塞进口袋里，“可能他之前过的日子比较苦吧。”
本以为这种粗糙的解释少女不会理会。
没想到，少女却一脸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是啊，这边房租这么便宜，住这里的肯定都是因为生活不容易。”
呃，便宜？
余小羽诧异。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个中档小区，房租怎么也谈不上便宜吧。
余小羽看着少女那认真的表情，隐约猜到了什么。
少女疑惑地问道：“对了，那之前的租客搬家的时候怎么没有把钱拿走啊？今天也不和你一起过来。”
此话一出，余小羽的猜测得到印证。
思索片刻后，他试探性地问道：“这个房子的租金，是不是比同小区其他的房子低很多。”
“是的。”
少女不知道余小羽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房东大叔说，这房子的家具都比较旧了，所以租金便宜一些……不过我看着也还好啊，这沙发看着就挺新的。”
余小羽扶了扶额头。
本来就是新换的，能不新吗？
之前两个人都是死在沙发附近，原本的沙发早就被血染的没法看了。
余小羽不想吓着面前这个小白兔，但总觉得这么一个小姑娘孤身在外也不容易，不应该被一直蒙在鼓里。
“那个，你刚才是不是问，欠我钱的人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来？”
“是啊。”
“因为他死了。”
“……”
“他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老婆杀了，他也一起畏罪自杀，就在你现在站着的地方。”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就像停滞一般。
少女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僵硬地缓缓低头。
惊惧之下，她重心不稳地一**坐在沙发上。
“房东应该是看那沙发上的血太多，根本清洗不干净，索性重新换了一个。”
余小羽说完，少女又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可她像是不知道该往哪里下脚，急得团团转。
眼泪也像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往下掉。
“怎么会这样，房东怎么不告诉我，为了租这里，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呜呜呜，怎么会这样……”
看着少女可怜无助的模样，余小羽有些后悔说得这么详细了。
他连忙走上前去，安慰道：“别担心，那两个鬼还在墓地相爱相杀呢，不会来找你的。”
可他不说还好，一说少女哭得更凶了。
“呃，要不你直接和房东摊牌好了，我想他应该会把钱退给你的。”
余小羽说完，看着时间不早，就想要离开。
但少女却直接追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一个人不敢待在这里了，怎么办……”
少女泪眼朦胧。
“那，实在不行，你今晚先去住酒店？”
余小羽也有些于心不忍。
“没有钱了。”
少女直接“哇”地一声哭出来。
余小羽摸了摸口袋里的一把零钱，内心十分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帮忙。
毕竟他自己一**债，即便是几百块钱，对于他来说也很珍贵。
少女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轻咬嘴唇，小声道：“要不，要不你在这里陪我一晚，反正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等到天亮就好！”
余小羽没想到少女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少女别扭地低下头，“我就是觉得你不像坏人……”
可能在她看来，人还是比鬼靠谱一些吧。
余小羽看着少女实在可怜，犹豫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那我睡客厅。”
“啊，不行，我害怕！而且只有一床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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