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彦的手还攥在我腕间,他指尖残留着方才替我拭泪的温度,可我的锁骨下方还印着他发狠时留下的齿痕。
我早该想到了,能见到成儿,是他最后的试探。
那件湖蓝色襦裙被扔在我面前时,我忽然想起侯府的海棠花簌簌落在琴弦上的那个午后。
林先生作诗,子贺习字,我为他们抚琴。
周如彦莫名冲出月洞门,别别扭扭地打断我抚琴,“夫人既琴技高超,以后便身穿湖蓝色衣裙随我赴宴。”
作为常连军的主帅,他用剑尖挑着我的衣带:“抚完这曲《长相思》,我放赤峰军残部过苍梧江。”
琴弦割破指尖时我忽然笑了。
鲜血在裙摆绽开红梅,我写下“誓死不叛赤峰军”。
最后一字落笔,他瞳孔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他发疯般把我按在琴案上时,焦尾琴的七根弦齐齐崩断,就像我们之间最后那点情分。
冰凉的绸缎裹住身体时,我忽然发现衣襟处有他亲手修补的针脚。
原来那些年我最该剪地一件湖蓝色旧衣,却偏偏忘了剪。
所以,那天竟是穿了湖蓝色!
此刻城墙下是赤峰军的玄色旌旗,而周如彦剑锋正抵住我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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