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卓玛已经有了嘉木,自己无论如何都追不到她了。沈凌枭没有多解释,只是摇了摇头,打了声招呼出门了。他约了嘉木去学校给他送曲谱。...
沈凌枭心中一颤,没想到央金卓玛会主动询问。
他抿了抿唇,坚定地点头:“是,我要走了,那天想跟你说的话也就是……”
话没说完,央金卓玛就眸光一沉,定定看了他一眼:“别说气话。”
气话?
沈凌枭愣了一下,准备好的告别话语都卡在了喉咙。
央金卓玛见他这样,皱了皱眉,声音更冷:“你不该为嘉木的事生气。”
“他独身一人,有份工作不容易,你要多帮帮他。”
沈凌枭这才明白,央金卓玛根本不信自己要离开,只当他在说气话。
看着她皱起的眉头,沈凌枭心尖蓦地一酸,苦涩涌了上来。
之前不走,是他坚信央金卓玛对自己不一样,笃定自己能追到她。
可现在……
沈凌枭想到她对嘉木的好,心痛更深。
他已经见到央金卓玛真正爱一个人的模样了,他真的要放弃了。
可央金卓玛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他正想开口,嘉木就跑了过来:“沈老师!”
央金卓玛迅速松开了拉着他的手,还后退一步,隔开距离,好像两人并不熟悉一般。
沈凌枭看着她这一连串熟练的避嫌动作,心痛得愈发厉害。
那些辩解的话也梗在喉间,再说不出口。
反正等到离开那天,她就会明白的,自己也不必再解释。
沈凌枭心中酸楚,就听到嘉木说:“沈老师,你家里来电话,等着你去接呢。”
“好,我这就去。”
他没再管央金卓玛,只压下心酸,毫不犹豫地抬脚离开。
等到接完电话,外面的风雪已停,沈凌枭的心也恢复了平静。
想到刚才父母在电话那头听到他要回来时欣喜的语气,心中伤痛好像得到了疗愈。
期待回乡的心,前所未有地强烈起来。
日子如水流淌,转眼过去半月,马上到了新年。
这是在西藏的最后一年,知青们兴奋中带着些不舍,都给相熟的藏民送了东西做离别礼物。
有人好奇地问沈凌枭:“你给央金卓玛送了什么?”
沈凌枭犹豫了一瞬,才摇了摇头说:“没送,也不打算送了。”
他不知道要送什么。
沈凌枭本来已经为她亲手织了一条腰带,当做新年礼物。
为此找了手巧的藏民学了好几个月编织方法,还用攒下来的粮票换了一颗红玛瑙。
只因藏民说:“玛瑙代表爱情。腰带嵌玛瑙送与心爱之人,是藏民表达爱意的方式。”
他也想入乡随俗。
可是央金卓玛已经断了他的念想:“藏袍行动不便,我很少穿。”
他只好将腰带收了起来。
反正现在也要离开了,干脆就不送礼物了。
比起留有念想,不如决绝离开。
沈凌枭笑了笑,扯了借口说:“时间太紧,没有准备,就不送了。”
知青们看他笑容落寞,纷纷为他出主意:“你不是会拉手风琴,给她演奏一曲当礼物,怎么样?”
立刻有人附和:“对啊!说不定卓玛营长一看到你演奏的认真模样,都不用追,直接就爱上你了!”
沈凌枭听着这些天马行空的话,心中无奈又苦涩。
央金卓玛已经有了嘉木,自己无论如何都追不到她了。
沈凌枭没有多解释,只是摇了摇头,打了声招呼出门了。
他约了嘉木去学校给他送曲谱。
可到了学校,他却没看到嘉木,只看到了一身白色藏袍的央金卓玛。
正是傍晚,金乌西坠,橙红的晚霞铺满天际。
在广阔寂寥的草原上,央金卓玛牵着一匹白驹,静静眺望远方。
凛冽的风吹过,露出她清冷的眉眼——
那双眼眸不似往日冷淡疏离,反而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流露出一丝神圣。
微皱的眉头,好像悲悯人间苦厄。
沈凌枭晃了神,久久没能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