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剑落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响声。
裴言澈眼中慌乱,忙冲出了东宫。
雪好似都一朵都落不到他的身上,等跑到宫外时,就看到那个棺材敞开着。
他匆匆探头去看,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
裴言澈双眼通红,却很快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他忙起身,叫来了属下。
“去!都给我去把太子妃找回来!”
他们愣住了,裴言澈说的是太子妃这个人,而不是太子妃的尸体。
但太子妃不是已经死了吗?
为什么还要下令去找太子妃?
即使心里有这个疑问,但还是没有人敢开口去问裴言澈。
只能听命去做。
裴言澈把自己困在东宫三天三夜,刻出了一个墓碑。
亲自找来了个地方,海棠树下立着。
一开始,上面只有一个慕字。
裴言澈眼前的墓碑,恍惚间觉得似曾相识。
脑海里陡然闪过一个画面,画面里的自己白了头,跪在墓碑前。
不知跪了多少年,等脑海再闪过时,裴言澈就只看到了一道身影倒在了墓碑前。
墓碑上都溅了好多血。
待他清醒时,却发现墓碑上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他自己方才刻上不久的名字。
他为何,会觉得曾经发生过这一幕?
裴言澈耗尽人力和自己的精力,半月了,却还是没有半点慕灵珊的消息。5
大雪纷扬,他跪在雪里,分明是一身墨发玄衣,却和身后的茫茫白雪几乎融为一体。
裴言澈的口中一直低声呢喃着两个字。
“灵珊……”
又痴痴的望着墓碑上冰冷的字,似要把“爱妻慕灵珊之墓”生生看穿。
“你还要躲到何时。”
说到这句话时,没有怒意,只有委屈。
裴言澈不知道为什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也只能日日借着她还活着四个字,在这冰冷无趣的皇宫活下去。
直到慕雨棠的出现,才让裴言澈看着有了一丝活人的生气。
“太子殿下,你是一国储君,怎可因为这点小事一直自困于此?”
裴言澈忽然停住,转头望向她:“小事?”
他眼波一横,对慕雨棠这话很是不满:“灵珊是孤的太子妃,你管这叫小事?”
慕雨棠忽然一愣,看到裴言澈这样,皱起眉头:“本宫只是在陈述事实,她已经死了。”
闻言,裴言澈眼中掠过一丝痛苦。
“滚出这里。”
他咬牙吐出四个字,看向慕雨棠的眼神里,凝着一股清晰的恨意。
慕雨棠知道他在恨什么,却并不在意,只看着裴言澈道:“陛下身子越来越差了,殿下是太子,应当回去主持大局。”
他依旧没有半分动容:“此事,与孤何干。”
裴言澈脸色骤沉:“便是这江山社稷一朝易主,孤,也不会在乎。”
话落,裴言澈的目光才舍得从墓碑上慕灵珊三个字移开,霍然起身,恶狠狠地看着她。
“慕雨棠。”
他直呼了贵妃的名。
“总有一日,孤会让你们这些伤害过灵珊的人,一个一个都下地狱给灵珊赎罪。”
话落的瞬间,慕雨棠害怕了。
但调整过后,她一脸无辜地抬起头,眼尾还残存着几分对裴言澈的依恋和爱意。
“太子殿下,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本宫是贵妃,怎么会去害一个太子妃?”
说完,他定定地瞧着慕雨棠,冷意浪潮般翻涌上来:“是吗?”
“贵妃当真把自己撇的干净,你身怀有孕,落水偏偏是灵珊在的时候,遇刺,也上赶着抓孤的手。”
“孤当是便在想,若是灵珊因你有个三长两短,就是赔上孤自己的命,孤也要拉着贵妃和龙子下地狱。”
裴言澈话里的意思她听的再明白不过。
慕雨棠的确慌了一阵,但一想到裴言澈没证据,只是胡乱猜测,便有了些许底气:“殿下口说无凭。”
她眼里是藏都藏不住的自得。
慕灵珊虽然不是她害死的,但慕雨棠知道这个消息时还是忍不住高兴。
裴言澈收回目光,又重新坐在墓前。
“走着瞧,孤等着看你的报应。”
慕雨棠听到这话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他,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得出口。
后来的好几个月,裴言澈都把自己困在过去,冬去春来,他也一直都在寻找慕灵珊的下落。
东宫里,也没人敢提“死”这个字。
直到有一天,裴言澈看望慕灵珊回来,跟在陛下身边的太监突然找上了门。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慌慌张张的,裴言澈睨了他一眼:“何事?”
或许是这幅生人勿近样子让太监有一瞬间的怔愣,和害怕。
好久才缓过神开口:“太子殿下,陛下,陛下他……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