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喝下去烈酒在喻绪远胃里面翻腾,此时他脸色煞白,听到了孟雨竹的话后,他指尖微微颤了颤。
“怎么?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喝!”
说罢,孟雨竹直接推搡了一下喻绪远,将那瓶还有五分之三的酒水,“砰”一下再次放在了喻绪远面前。
喻绪远的脸颊已经红得透底,他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这酒,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起来,随后又猛地干咳。
“姐......”
突然一旁的沈浩哲抬头看向了孟雨竹,他十分关切地面向喻绪远后,又继续开口道。
“姐夫他好像看起来有些不胜酒力,这么一大瓶酒喝下去姐夫会不会......”
沈浩哲末尾的声音压得有些低,谁知道孟雨竹听后竟然直接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你不用这么关心他,就这么点酒算什么,哪怕喝下去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比得到我那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离开时,我所经历的种种吗?”
孟雨竹说着,眼神愈发冰冷,宛若冰冻三尺的寒窟一般。
“呵,所以我是非喝不可了对吧。”
喻绪远强力压制住腹部那剧烈的绞痛,他唇瓣有些发白,盯着孟雨竹冷声问道。
“如果你想今天这事儿好好过去,那就必!须!喝!”
“喝下后你就不准去为难我奶奶,不然我跟你没完。”
喻绪远咬着牙,瞪着孟雨竹。
“我不是你,我说话算话。”
孟雨竹纤细的双手插在胸前,淡淡地说道。
“好。”
旋即喻绪远凝了凝神,深吸一口气,尽可能想着自己还在疗养院里面的奶奶,忍着痛,举着酒杯,一昂头,就“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
些许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眼里充满了血丝,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毕露。
孟雨竹在一旁依旧是冷眼相待,仿佛正看着喻绪远做一件毫不起眼的事儿一般。
几十秒后,这瓶酒便已经全部下肚,下意识的喻绪远就反胃想吐出来,谁知道孟雨竹突然的一句话,又让喻绪远强行憋了回去。
“如果你在这儿吐了,那你今天喝的都全算是白喝了。”
“好。”
喻绪远艰难地说出了一个字。
他尽可能地用手扶着墙,让自己支撑着向门口走去。
孟雨竹看着喻绪远的背影,这一瘸一拐的模样,她冷冷地嗤笑一下后,继续道。
“假惺惺地在这装模作样。”
喻绪远听到了身后孟雨竹传来的声音,只是大脑以及胃部同时升腾起来的疼痛,让他浑身有些痉挛,他压根没时间去管孟雨竹到底说了什么。
从沙发到房门口几米远的路,他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当终于来到门外时,他快速关上门,就匍匐在一个垃圾桶旁,开始猛烈地呕吐起来。
血腥味混合着酒水在口腔里面蔓延。
他的眼前发白,整个脑子都变得晕乎乎的。
身体开始变得有些乏力,脑仁里面的撕/裂感越来越重。
喻绪远吐完后,一步一趋地走进电梯,到了一楼后,向着酒店外面走着,可他还没来得及出酒店大门,就两眼一黑,一下子晕倒在地。
这会儿孟雨竹和沈浩哲却正在酒店里面慢慢聊着天。
“姐,真不用管一下姐夫吗?我看他好像比较严重的样子。”
沈浩哲微微皱着眉头,还在装出一副十分关心喻绪远的模样。
“你就是心太好了,别被他撞得这模样给骗了,实际上他什么事儿都没有,做出这么浮夸的模样,无非只是想给我看,让我回心转意。”
孟雨竹边说边用修长的指尖滑动着手机屏幕。
“是这样啊。”
沈浩哲十分听话地点了点头。
“对了孟姐,这两天你也辛苦了,我来给你按摩一下吧,一会儿还要出去有事儿呢。”
听了沈浩哲说的话后,孟雨竹没开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沈浩哲知趣地站在了孟雨竹身后,小心翼翼地将她发丝盘起,用手缓缓揉她的肩膀。
喻绪远在晕倒后周围的保安和酒店工作人员连忙围了过来,他们拨打完120,就控制了周围的场面。
没多久,喻绪远就被到来的医务人员,直接送往了医院。
喻绪远迷迷糊糊之间,依然是头痛欲裂,眼皮子发沉。
他睫毛颤了好几下,才缓缓睁开眼。
此时他身上正贴满了仪器,手背上也插着输液用的针管。
“先生您醒了?”
一旁正在做记录的医生看到喻绪远动了动脑袋,轻声开口问道。
“嗯......这是?怎么了?”
喻绪远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记忆里是自己刚刚走出孟雨竹所在的酒店,然后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先生,您刚刚到酒店门口就晕了过去,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拨打急救中心电话才将你送过来的。”
说到这,医生顿了顿,她皱了皱眉头后,又继续开口道。
“不过先生你也确实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了吧,明明已经得了这么严重的病了,胃也不是很好,还喝这么多酒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一时间酒喝多了很容易直接脑梗死亡的!”
医生胸脯起伏了几下,说到这她的音量也不由自主地变大。
“对不起。”
喻绪远在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后,虽说他已经有些生无可恋了,可碰到一个这么负责关心自己的医生,他还是选择说出了这三个字。
“先生,这不是对不对得起我的问题,这是对不对得起你自己!”
话音落下后,医生突然翻了翻手中的记录本,旋即又抬眸,对上了喻绪远那依然微微皱着的脸颊。
“还有先生,你的家属电话号码是多少,我们这边需要联系一下你的家属,说明你的情况,并且还需要家属对你时刻进行监督。”
“我没有家属。”
医生刚说完,喻绪远就苦笑着说了一句。
“怎么可能......”
医生还没说完,喻绪远就打断道。
“我父母早就离世了,我没有结婚,我唯一的亲人,我奶奶也在疗养院住着。”
喻绪远垂了垂眼帘,有些沉沉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