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翩然小姐,这是您的假死方案,您想在半个月后的全球婚礼直播那天‘坠崖死亡’是吗?”
“是的。”
工作人员一脸严肃地确认道:“您确定吗?在公开直播中假死,您就再也无法恢复现在的身份了。”
夏翩然捏紧了手上的方案,重重点头。
“是的,我确定。”
走出大厦,夏翩然迎面对上商业广场的超大屏幕,上面正播放着傅易之搂着她宣布订婚的视频。
男人帅气多金,女人曼妙美丽,就连路过的车辆也被这画面吸引,纷纷减缓了速度。
视频里,傅易之紧紧搂着她。他向来杀伐果断,在那一刻却眼圈泛红,声音也抑制不住地颤抖:
“今天是我傅易之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因为夏翩然小姐答应了我的求婚。在这里,我郑重地邀请大家一同参加我们下个月的婚礼全球直播”
大屏上的弹幕飞速滚动着:
【傅易之真的好爱夏翩然啊!又是为别人的爱情流泪的一天】
【是啊,一个总裁怎么能恋爱脑到这种程度呢!
听说他十九岁就对夏翩然一见钟情了;
二十岁为了配得上她的家世选择了创业;
二十二岁为了见留学的夏翩然,他一年内飞了二百多次法国;
二十五岁刚求婚成功,他就迫不及待地昭告全球他只属于夏翩然一个人
恋爱脑真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啊呜呜呜】
【就问夏翩然朝哪个方向磕的头才找到了这种绝世好男人!】
瞥见这些弹幕,夏翩然的眼中满满都是嘲讽,她垂眸按亮了手机屏幕,再次看向手机上的聊天截图。
最上方的照片里,陌生女人媚眼如丝地看向镜头,她的裙摆高高掀起,露出红肿的屁股。
【易之哥哥,你昨天打得人家屁股好痛!限你半小时之内赶到给我揉揉,不然我就要哭哭了,哄不好的那种!】
而下方的傅易之几乎是秒回:【小骚货,等我。】
全世界都在羡慕她找了一个好男人,都在说傅易之有多爱她。
可只有她知道,傅易之瞒着她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女大学生,整整两年。
眼泪弥漫了夏翩然的视线,她有些恍惚。
十九岁那年父母离世,在她哭得快晕厥时,是傅易之把她搂在怀里,一字一顿地向她天上的父母发誓,以后他会照顾她。
他曾为了保护她被巨石砸断了腿,也曾因为她的一句爱吃西餐就飞遍整个欧洲,她知道他所有的银行卡密码和手机密码,他每个社交平台的头像背景全都是她
他们身边的朋友都说,傅易之这辈子注定是个围着夏翩然转的恋爱脑了。
甚至在求婚那天,傅易之自己都哭着说,他这辈子都离不开她了,还要她发誓生生世世都会嫁给他。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一边说着离不开她,一边又在求婚的当天夜里就去找了另一个女人偷情。
想到被求婚那晚看到的画面,夏翩然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既然背叛得如此彻底,那就别怪她打破誓言。
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假死,彻底抹掉“夏翩然”所有的痕迹,永远消失在他的身边。
夏翩然擦掉眼泪,正要起身,肩上却突然一沉。
一个高大的身影弯腰将她扶起,小心地将她圈进怀里,
“翩然,不是让你乖乖等我一起去选钻戒吗?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还一个人蹲在路边?”
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傅易之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焦急:
“怎么哭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夏翩然没有回答,只静静地看着他。
他脸上的焦急和心疼不似作假,可那股新鲜的柑橘香水味却表明他才跟那个女人亲密接触过。
她扭头避开他身上的香水味,垂下眸子以掩饰自己一闪而过的厌恶。
如果只是看到她的泪水就让他如此慌乱,那她很好奇,当他眼睁睁看着她在婚礼上死去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过了良久,直到傅易之上上下下将她检查了个遍,确定没有受伤后,夏翩然才淡淡开口,“姨妈来了,肚子痛。”
傅易之的手一顿,语气有些艰涩。
“抱歉翩然,我最近太忙,忘记你来例假了,我们快回车上,车上有暖宝宝!”
夏翩然沉默地跟他回到车上,任由傅易之用毯子把自己包起来,再给自己贴上一圈暖宝宝。
放在以前,他向来把她的例假记得比她自己还清楚,可不过短短数月,一切都不一样了。
车中弥漫着柑橘香水的味道,她莫名想到前段时间的那张车震照片。
女人穿着透明的情趣内衣斜靠在车窗上,眼神迷离,下身一片血红,而一旁的傅易之拎着沾满血的套,脸上满是魇足的笑。
司机将车停在了珠宝店门前,傅易之却久久没有动静。
夏翩然偏过头去,正捕捉到傅易之高高翘起的唇角,还有手机屏幕上那个可爱的猫咪头像。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连忙按灭了手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又塞给她一张黑金卡:“翩然乖,公司临时出了点事情,你先去珠宝店逛逛,我一会儿就回来接你哦。”
夏翩然沉默地下了车。
她还来不及站稳,傅易之便指挥司机掉转了车头,不到三秒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珠宝店店员殷勤地围了上来,“夏小姐,傅总让设计师为您设计了34种款式,您可以慢慢挑!”
收回视线,夏翩然冲着店员摇了摇头:“不用看了,你们随便给我拿一款就好。”
毕竟她将要在自己的婚礼上“自杀身亡”,而一个死掉的新娘是没有机会戴上婚戒的。
夏翩然没有听傅易之的叮嘱,随意选好钻戒后便独自回了家。
她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磨一杯咖啡——她连续失眠十几天了,每天只能靠咖啡来提精神。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夏翩然端着咖啡的手猛地一抖。
滚烫的咖啡溅满了她的胸口,她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屏幕。
何依依又给她发短信了,这次是一段视频。
视频的画面很模糊,只能隐约看到肉体交缠在一起,可其中的对话却无比清晰。
何依依娇喘着,上气不接下气:“易之哥哥我的屁股翘还是她的屁股翘?”
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哑道:“你比她骚。”
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拧了一把女人屁股,引起一阵呻吟
那只手上甚至还戴着夏翩然亲自为他设计的宝石戒指。
夏翩然浑身发抖,她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按灭了屏幕。
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一页页地翻看假死机构为她提供的文件和新身份。从天亮一直坐到天黑,她都没收到傅易之的消息,正准备睡觉时,她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她低下头去看,却又是何依依发来的一连串照片——
第一张是傅易之沉睡的侧颜,而后面几张是何依依的自拍。
雪白的脖颈、胸口、胳膊、大腿,甚至连私密部位的周围,都布满了充血的吻痕。
�易之哥哥说要让我的身体上留满他的痕迹,否则不让我走欸】
�姐姐,他对你的欲望有这么强吗?】
夏翩然的神色异常平静。
可在接下来的七个小时里,她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天色微亮。
傅易之回来时,正看见满眼通红的夏翩然蜷缩在沙发上,紧握着手机的双手微微颤抖。
他心中一惊,快步上前把夏翩然环抱在怀里:“翩然,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是哭了吗?”
夏翩然按灭了手机,胡乱抹了两下眼睛。
看着傅易之衣着凌乱的模样,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
“没什么,就是刚刚做了个噩梦。”
傅易之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宝宝不用怕噩梦,老公回来了,老公保护你!”
看着夏翩然失魂落魄的样子,傅易之心头一软,他深深吻了她两下,充满歉意:
“翩然,昨天把你一个人丢在珠宝店,是我错了,明天我带你去买几处庄园补偿你好不好?”
夏翩然依旧没有说话,他却当作是默许,把她抱回卧室,替她掖好被子,自己守在旁边研究了一整夜的房产地段。
第二天下午,傅易之亲手为她梳好头发、灌了满满一壶姜茶,然后便带着她来到了华业地产公司。
地产经纪人带着二人参观各处的庄园模型,而但凡夏翩然多看了几眼的,傅易之都毫不犹豫地让经纪人订下,哪怕她其实对这些房产并不感兴趣。
办手续的空档,地产经纪人带着他们来到了公司后的高尔夫球场。
球场上有几个跟傅氏有过合作的老总,听闻了傅易之的事迹,纷纷凑过来调侃:
“傅总真是为了美人儿一掷千金啊,好几处我给我老婆看好的度假庄园,可都被抢走了!”
“傅总,那套海南的度假庄园能不能让给我啊,下次合作我可以让给你们一个利润点?”
傅易之小心地倒了杯姜茶递给夏翩然,“我们家的事情我说了不算,只有翩然说行才能行。”
夏翩然只当没听见,轻轻推开了他手上的姜茶,“我不渴。”
那位赵总见状知道没戏,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不是想打高尔夫吗?我陪你!”傅易之笑得温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夏翩然刚要拒绝,隔壁赵总的发球台处便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一个女孩子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而赵总用球杆在地上又摔又打,嘴里怒骂着:
“臭婊子,兼职球童不就是让人睡的吗?还敢推我,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傅易之向隔壁看去,整个人猛地一僵。
夏翩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张在她的手机屏幕上出现过无数次的脸,此刻出现在了她眼前。
何依依今天穿了一身纯白色的运动短裙套装,学生气满满的她跌坐在赵总的脚下,好似一朵洁净娇柔的小白花。
随着赵总骂的脏话越来越难听,何依依抽泣起来,不断向傅易之投来祈求的眼神。
夏翩然刚要收回自己的目光,就感到手上一轻——
傅易之松开了她的手。
他的语速因为焦急变得飞快:“翩然,我朋友好像遇到了点麻烦,你在这等我。”
不等她回答,他大步流星地走上了隔壁的发球台。
傅易之交涉得很有分寸,但全程他的视线都紧张地落在何依依受伤的腿上,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何依依离开,他也很迅速地就回到了她身旁,但她还是从他紧绷的语气中听出了几丝不同寻常:
“一场误会罢了,我把咱们那套海南的度假庄园让给赵总了,就当结个善缘”
夏翩然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傅易之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不动声色地把屏幕转向她看不到的角度,然后亲了亲夏翩然的额头。
“翩然,房子的手续出了点问题,我去找他们聊聊。”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夏翩然沉默地看着傅易之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才一点点松开自己紧紧攥着的手。
修长的美甲深深陷进肉里,她的手掌早已血肉模糊。可她却似毫无知觉一般,只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易之哥哥真是的,非要跟我在卫生间做,说这样更刺激】
呆坐良久,她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灯光昏暗,卫生间每个隔间的门都大开着,除了最靠里的那间。
肉体碰撞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走廊。
越往里走,女人的呻吟、男人的低喘,混杂着冲进了夏翩然的耳朵。
“易之哥哥你讨厌!不要再一直往深去了,会受不了的”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受不了的样子,腿再抬高点!”
只听“咚”的一声过后,隔间中传来了越来越激烈的撞击声。
男人的低吼声愈发明显。
那男人的声音是如此熟悉,熟悉到夏翩然不必亲眼确认也知道是谁。
她拼命捂住嘴,抑制住自己的抽泣声。
一声闷哼传来,隔间的撞击声停止。
滋滋作响的亲吻声继续传来。
夏翩然再也听不下去,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绕开了所有可能会碰到人的地方,她拼命往卫生间的反方向跑去,躲进了茶水间背后的沙发上。
她大口喘着粗气,泪水断了闸般不断地往下淌。
她本以为看过那些照片和视频,她早就已经麻木。
可当面撞到傅易之跟另一个女人做爱时,她还是痛苦得几欲晕厥。
她不禁想到她和傅易之的床事。
他们之间的频率并不高,但他每次待她都是轻轻柔柔的,只要她一喊疼,他便会停下,不论憋得多难受。甚至连她主动想要玩得尺度大一些,他都表示拒绝,说这样会让她太辛苦。
她原本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一个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
可如今看来,他恐怕是嫌跟她在一起不够刺激,想找更能激起他欲望的人玩罢了。
她的双手紧紧捂住脸,泪水源源不断地从指缝中溢了出来。
傅易之打来了电话,她按了静音,任由来电提示在屏幕亮着。
几乎是同一时间,何依依的短信再次弹了出来:
�易之哥哥这次好凶,我们吓到姐姐了吧?但也都怪我不好,谁让他刚刚为了救我,把那套海南的度假别墅送给刘总做人情了呢还有啊,这枚戒指,易之哥哥说送给我了呢!】
只看一眼,夏翩然便辨认出,照片上的戒指正是傅易之手上戴着的那枚。
这枚戒指上的钻石,是夏翩然在罗布泊寻访了三个月才寻访到的稀有蓝宝石,而镶嵌宝石的戒指托,是她亲手用小锤一点点捶打成形的,为了雕刻上面的花纹,她落下了永久性的腰伤。
这枚她打磨了半年的戒指,此刻正戴在何依依手上。
闭了闭眼,夏翩然按灭了手机。
她拿茶水间的冰块冷敷了下有些红肿的眼睛,然后拿出眼线笔重新描画早已花掉的眼线。
等到补好妆走出门,她迎面撞见正大喊她名字寻她的傅易之。
傅易之一把把她捞进怀里,声音有些紧绷,“我办好房产过户手续之后一直在找你,你怎么到处乱跑呢!”
夏翩然轻吸一口气,柑橘的味道充盈了鼻腔,她抬头望向他的眼睛,极力压抑住嗓音里的哽咽:
“手续办好了?正好我下周就想去海南玩,我想住那套度假别墅里。”
他的眼神一闪,顾左右而言他道:“马上就要结婚了,去海南做什么?翩然,别再像个小孩似的想一出是一出了。”
闻言夏翩然勾了勾唇,视线扫过傅易之的手指,那枚戒指果然不在了。
过去,别说是下周,即便她当天下午想去某个城市,傅易之都能立刻带她去到,他总说她可爱,鬼点子花样百出。
如今有了另一个女人,她的这些想法在他眼里,便都成了不成熟。
她含泪看向傅易之。
从十九岁认识到现在,她竟到现在才发现他是个如此双标的人。
看着夏翩然的表情,傅易之眼里闪过几分慌张和心疼,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想去我陪你去就是了,住哪都是一样的,我提前给你订希尔顿的总统套房,住着舒心”
夏翩然的眼泪抑制不住地落下,嘴角挂上一抹自嘲的笑。
这个男人不仅双标,说起谎话来也不用打草稿。
傅易之着急地伸手帮夏翩然抹去泪水,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易傅总,我想专程来感谢下您对我的帮助”
何依依依旧身着朴素的白色运动套装,神态间满是可怜和柔弱。
傅易之猛地一僵,随即随便摆了摆手,“不用谢,小事。”
他想继续帮夏翩然擦掉眼泪,她却一把推开了他,“我正好有事,先走了。”
“翩然!”
他下意识就要追过去,何依依却径直攀上了他的胳膊。
分了会神的功夫,夏翩然消失在了拐角。
傅易之脸色铁青,一下子甩开了何依依的手,“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和翩然同时空出现?!要是让她知道,小心我弄死你!”
何依依愣在原地,脸色青了又白,这是两年来她第一次看到他对她这般狠厉的模样,丝毫不念旧情的样子。
她不甘心地咬咬唇,下一秒就立刻眼带泪花地撒娇道:
“我只是想来球场做份兼职给你买礼物,没想到会碰到你们。而且她看起来也并没有发现啊?”
“为了给你买生日礼物,我每天都做各种兼职,腿都磕青了”
眼带泪花逐渐变成了抽泣,她哭到情难自已,直接蹲到了地上,她的领口被他扯得很低,白花花的胸脯随着下蹲的动作暴露大半,上面布满了吻痕。
听到她的一片真心,又看到这副光景,傅易之眸光晦暗,喉结不住地滚动。
他再也忍耐不住,弯腰一个打横将她抱起
傅易之一整夜都没有回来,只发来了一条公司有事要加班的信息。
夏翩然知道他在撒谎,但她没有问他,更没有哭闹,只是埋头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既然她决定了要假死离开他,那么一不做二不休,她要将自己所有的痕迹都处理掉。
婚礼过后,除了一具尸体,他再也不会找到任何跟她有关的物品。
她先是把不常用的东西装了箱,又连同她私有的贵重物品一起同城寄给了假死公司,毕竟私密而妥善的安置物品,也是假死服务的一部分。
最后,她从梳妆台的保险箱中拿出了一个大首饰盒。
她是一名珠宝设计师,除了获奖作品外,她最满意的作品,都在这盒子里——
里面是他们相识至今,她每逢纪念日设计的情侣饰品,只属于她和傅易之。
情侣钻戒、情侣手表、情侣项链、情侣胸针,每一件的钻石和珠宝点缀都价值连城。
傅易之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打开来观赏良久,摸了又摸,却从来舍不得戴,只舍得在社交平台上炫耀。他说要把这些东西好好珍藏起来,等他们老了办一个展览馆,专门展出她设计的情侣珠宝。
夏翩然一股脑将情侣珠宝倒进了麻袋里,全部捐给了当地的慈善机构。
慈善机构的负责人热泪盈眶,再三保证一定会让这些珠宝拍卖成善款,捐赠到贫困儿童的手中。
她一身轻松地回到家里,却看到坐在客厅里满脸委屈的傅易之。
傅易之早就在家中等候多时,见她回来,冲上前颤抖地捏住了她的肩膀。
“翩然,你为什么要把只属于我们的情侣珠宝捐出去?”
夏翩然抬眼看向他,只见他周身还带着寒意,像是刚刚赶回来,两眼通红,充满了慌张和急切。
见她不说话,傅易之一把搂住她,他的双手微微发抖,音调也因过度慌乱有些变形:
“我在热搜上看到有人捐赠了天价珠宝,那图片分明是你为我们设计的情侣珠宝!”
“不是说我们要保留这些珠宝到我们白头吗?你卖掉他们,是不是不想跟我白头偕老了?你要离开我吗?”
“翩然我求你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夏翩然感到有几滴眼泪落到了她的颈间。
她却只淡淡地抬眸看着他落泪,没有半点反应。
如果他真的这么害怕她离开他,他又为什么要找其他女人偷情呢?
现在只是察觉到一点她要离开的迹象,他便哭成这个样子。
那么到她“去世”的那天,他又会如何反应呢?
她勾了勾唇角,把他推远,淡淡开口:
“我只是想婚前做点好事罢了,我们又不缺这点珠宝。”
“再说了,我们都要办婚礼了,你为什么觉得我要离开你呢?看你这么心虚,难道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对上她平静的眸子,傅易之心脏猛地漏跳了半拍。
他故作轻松地扯起了一个笑容,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
“瞎想什么呢,你是我全天下最爱的人,我又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看来我们都是临近婚礼,太过紧张了”
夏翩然轻笑一声,打断他的找补,“既然没有对不起我,你紧张什么?好了,有个设计稿还没画完,我继续了。”
傅易之莫名有些心慌,但看着她若无其事地在房间里写写画画,他强力压下心中的不安,从下午两点到第二天早晨,一直黏在夏翩然身边。
他直到清晨才沉沉睡去,而夏翩然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她一根根掰开傅易之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指,拿上画稿出了门。
夏翩然跟宏格珠宝有合作,在离开前,她想最后敲定一款项链的设计稿。
宏格珠宝店内,店长对夏翩然设计的重叠吊坠款式非常满意,想要跟她建立长久合作关系,她只笑了笑便拒绝了,在店里四处打量着。
醒来的傅易之一直在发消息催她早些回去,她暂时还不想见到他,所以想在外面多逗留一会。
店员的欢迎光临声依次响起,进门的顾客却没有任何回应。
一阵柑橘香水的味道传来,夏翩然耳边响起了一道甜腻腻的声音:
“翩然姐姐,你是来选婚戒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
夏翩然抬眸,何依依人畜无害的小脸映入眼帘,只是此刻,这张脸上挤满了嫉妒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