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玻璃瓶碎裂,药流了一地。
而随着玻璃瓶一起碎裂的,还有谢景明所有的希望。
房间瞬间陷入死寂。
谢景明脸色煞白的看着洒了一地的药,心里犹如烈火在燃烧。
一旁的何宇晨还不知死活,委屈连连:“景明,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为了不让我喝到这特效药,就故意打碎它……”
谢景明忍无可忍,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出去!”
尚在怔愣中的楚思然也回过神来,她本来想解释不是故意的,可看着谢景明对何宇晨敌视的态度,下意识开口。
“谢景明,这又不是宇晨的错,你没必要……”
谢景明豁然抬头,一双眼眸满是冷漠,一字一顿道:“你!也!滚!”
楚思然僵住,在她记忆中,谢景明从来不带一丝情绪的眼眸看过自己。
她心中蓦然一紧,一颗心狂跳起来,一种不安的念头涌了上来,不禁有些令她错乱,不知说什么好。
最后,张了张口,只是留下一句:“你好好冷静一下,我晚点再来看你。”
就推着何宇晨离开了。
当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谢景明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之后一整天,谢景明没再见到过楚思然。
她不在意,正好也不想见到她。
傍晚,谢景明冷静了下来,特效药没了,他得去找胡医生商量下后面的治疗方案。
经过护士台时,就听到几个护士在讨论。
“谢天谢天,总算送走十七号床的何宇晨了,明明都好了,还占着医疗设备。”
“你小声点,军区的楚营长可宝贝着嘞,搞不好何宇晨就是他的丈夫!”
白天还叫嚷着疼的受不了要和他抢药的何宇晨,现在就出院了。
谢景明轻笑了一声,如此拙劣的演技,只有楚思然会相信。
爱情真的能毁灭一个人的智商。
谢景明艰难的扶着墙,来到胡医生的办公室。
半小时后,胡医生扶着他回到病房,给他背后上好了药。
交代他:“伤口又裂开了,不要再轻易乱动了,等明天我再来看看情况。”
谢景明点了点头。
深夜,谢景明侧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皎洁明月,疼痛难耐。
但他一遍遍鼓励自己,一遍遍数着离开的时间,竟然也熬了过去。
之后的时间,谢景明都在积极接受治疗。
每天勤勉的上药,再搭配胡医生的治疗,背后烧伤的情况渐渐好转,伤口也没有那么触目惊心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半个月后。
这天,胡医生看了谢景明的伤口:“恢复的不错,都结痂了,再修养几天就差不多了。”
谢景明很是激动:“那我可以出院吗?”
距离他去报道的时间只剩下4天了,他还需要提前1天走,所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办。
胡医生点了点头:“回去修养也是一样的,只要好好上药,别碰水就行。”
很快,谢景明就办理好出院手续。
但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陶瓷厂,提交了辞职书。
领班没想到他会突然辞职,语气都是叹息:“景明,我本来还想你未来接我的班。”
谢景明表达着歉意:“领班,其实月初我就接到北大录取书,本来是想那批陶瓷完工就离职的,但没想到出现意外。”
领班听到他考上大学的消息,眼里都是震惊。
谢景明微微一笑:“这些年,谢谢您的栽培,未来有幸再会。”
说完,他就离开了工作了五年的陶瓷厂。
日落时分,谢景明回到了军属大院。
他也不想再回来,可要回来拿结婚证去办理离婚,也不想在最后几天出现岔子。
回到家,谢景明就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客房。
之后,疲惫来袭,便躺在沙发上假寐了一下。
另一边。
楚思然从邻城出任务回到军区,她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这几天,那天谢景明看她心如死灰的眼神,总是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每每想到心口就是一刺,很是郁闷。
那天,特效药的确是她不小心打碎了,是她的责任。
当时,她本来是打算把何宇晨送回病房,就去道歉的,可军区突然有任务,她就走了。
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半个月。
也不知道谢景明恢复的怎么样了?
等今晚好好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精神抖擞的去医院看看谢景明跟他补个道歉好了。
这样想着,楚思然就开车回到家属院。
谁知,刚进家门,就看到从沙发上苏醒的谢景明。
四目相对,看着谢景明姣好的气色,她皱眉发问:“你就出院了?”
谢景明轻轻点头:“嗯,我的伤……”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楚思然就再次冷意出声。
“所以你之前说自己伤比宇晨严重的多,不依不饶要抢特效药,敢情都是在骗我?!”
谢景明胸口一窒。
良久,他就这么沉默的看着不辨是非的楚思然,好像真的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两辈子的情意,都在这一刻通通化为焚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