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瞧他方才那么激动,心底里害怕再气着他,只好扯谎:“他不知道,他只把我当十分亲近的友人。”
谢知衡没吭声,一路上也没再同她寒暄,回到府上,又沉默着吃了一顿饭。
宋瑜倒是察觉出端倪,问到:“怎么了,阿琬惹您生气了?”
谢知衡不好说,倒显得自己莫名其妙似的,避重就轻道:“她同广平侯着实太亲密了些。”
宋瑜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很高兴:“挺好的,阿琬,等他喜欢上你,你找个机会告诉他。”
“你在京中本就危险,又被瑞王盯上了,多一个人护着你不好吗?”
“谢先生你不知道,广平侯那样的性子,长不成坏人的。”
谢知衡所有的话都被堵住了,只觉这兄妹俩都大了,完全有自己的主意,管不住。
他只能一个人消解那股酸涩,道理他都懂,但看着宋琬喜欢上别人,心里真跟少了一块似的,空得漏风。
宋琬默默扒饭,给他夹了块排骨。
谢知衡瞬间好受了些,脸上却仍旧冷着,没再搭腔。
宋琬吃完,回到自己屋里,匆忙换了衣裳,就往地道钻。
她裹着一件月牙色水缎袖衫,长发未绾,亭亭地出现在沈期的院子里。
下人见是她来,根本没人敢拦,识趣的已经跑进去,讨赏般地喊道:“侯爷,少夫人来了。”
沈期其实还没有完全将她跟“少夫人”一词对上,耳尖微动,心头莫名挠了一下。
他真娶过宋琬吗?很难想象……
他显得有些局促,抬眼间,宋琬已经走到他身侧,明眸皓齿,笑吟吟地瞧他。
沈期只觉心脏漏跳了一拍,虽然也不知道成天喊她来做什么,有什么可玩的,但就是想见着她。
不是在庙堂高阁里遥遥相望,而是在只有他们二人的地方,互相陪着,谁也不急着走。
他掩饰般地轻咳了声:“你来了。”
宋琬坐下来,瞧见未收的杯盘,稍稍凑近问他:“银珠的手艺好吗?茶汤是很好吃的。”
沈期点头,又像想起了什么,心头一沉,斟酌着瞧她:“从前都是旁人做的吗?”
他想到那些扔掉的食盒,又开始心绞痛。
如果不是她亲手做的,他还能稍微好受些。
宋琬却略略勾了唇:“不是呀,偶尔是我亲手做的。”
“最开始的时候。”
“可后来侯爷讨厌我,我就懒得自取其辱了,是丫头们忘了,还往这儿送。”
沈期感觉自己差不多要吐血了,懊悔和羞愤齐齐交织,堵得他说不出话。
他究竟是什么品种的蠢货,竟然把宋琬亲手给他做的吃食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