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工作人员碍于宋砚庭的身份自然只敢顺着他的意思。
可阮南笙早就在安乐死时选择将自己尸体火化并埋在父母墓旁边。
死者为大,工作人员也顾不得这么多,连忙和同事一起上前就要把阮南笙的尸体抢回来。
争执间,不知是谁按到了宋砚庭受伤的左手。
剧烈的疼痛迫使他下意识松开了手,也就是这一瞬间他怀里的阮南笙就被一群工作人员夺走。
“不、不要!”
宋砚庭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就要冲上去重新抢回来。
可他终究是迟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阮南笙的尸体在他面前推入火化炉。
“咚!”
火化炉的门阀在他面前重重关上。
“噗!”
宋砚庭再也坚持不住,猛地呕出一口鲜血,随后就陷入了黑暗里。
“宋总!”
一夜之间,全城都在传宋砚庭疯了。
他先是在婚礼上逃了婚,又抱着一个佣人的骨灰盒整日呆在房间里不出来。
眼见自己的女儿被宋砚庭这么对待,夏父夏母气得当场就要退婚。
夏栀晴自然不愿意,那是她等了一整个青春才等到的人。
要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弃,她做不到。
所以她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来到了宋家。
毕竟夏栀晴还是宋砚庭名义上的未婚妻,即使婚礼没有举办成功,但她成为宋太太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宋家的管家也没敢来她,就目送她上了楼。
“吱呀——”
房间门被夏栀晴缓缓推开,厚重的帘子将阳光隔绝在外,让她一时看不清屋子里的情形。
夏栀晴攥了攥手,稳住自己的心绪试探的喊了一声:“砚庭?”
可无人回答她。
夏栀晴犹豫了半分,正要抬脚进去时,一道沉闷的声音突然响起:“出去。”
简单的两个字让夏栀晴成功变了脸色。
她从小娇生惯养,从来都没有人敢赶她,更何况是宋砚庭。
火气上来的夏栀晴猛地打开灯的开关。
房间亮起的一瞬间,夏栀晴终于看清坐在床上的男人。
宋砚庭一脸颓废,下巴冒满了胡茬,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正冷冷的看着她。
那发冷的眼睛让夏栀晴心中发恘,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要往前走。
下一刻,一个玻璃瓶突然在夏栀晴脚底炸开了花。
伴随着她一声尖叫,宋砚庭起了身:“滚,别打扰南笙休息。”
南笙二字像是点燃炸药的火,让夏栀晴一下就炸了起来。
“阮南笙,阮南笙又是阮南笙!”
“她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对她念念不忘!你有考虑过我这个妻子的感受吗!”
“你知不知道你为她在婚礼上丢下我时,我有多难堪吗!”
一想到婚礼上台下宾客的议论纷纷和嘲笑的眼神,夏栀晴就生出了无限的委屈。
她红着眼哽咽道:“他们都在说我,说我的丈夫为了一个佣人不要我了。”
她边说着眼泪就边往下流,但是她的可怜模样没有引起宋砚庭的半分怜悯。
他只是平静的纠正她的话:“南笙她不是我的佣人,而是我的白月光和初恋。”
“什么?”夏栀晴一顿,很快故作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
但宋砚庭一眼就拆穿了她的演技:“装什么,你不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吗?”
“知道她是我的挚爱,知道她给我捐的肾,知道我还对她念念不忘。”
宋砚庭每说一句,夏栀晴的脸就白了一分,紧攥的手心开始不断渗出冷汗,但她依旧不肯承认。
“不、不是的,砚庭,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肾就是我捐的。”
望着眼前惨白如纸的夏栀晴,宋砚庭只觉得很可笑。
阮南笙的死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他退回身体坐回床上。
“回去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了,至于我们的婚礼作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