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彻抵达御书房,抬头就看见了太子那双幽冷的眸子,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不巧又看见了跪在地上的萧逸衡。……真是晦气。俊美淡漠的眉峰掠过寒芒,容彻看向坐在御案后面的皇帝,语调低沉漠然:“公主殿下受了极大的惊吓,眼下正梦魇,不停地哭泣,卑职没能把她带来。”“梦魇?”沈宸冷冷一笑,“容统领这是给她找了个很好的借口?本宫方才可是亲眼看着她离开,神色如常,哪有半分受了惊吓的样子?”容彻语气冷峻:“公主有没有受到惊吓,萧逸衡应该比谁都清楚。”...
御书房里气氛压抑阴沉,充满着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除皇帝之外,太子沈宸和几位皇子都在,当朝魏丞相,吴太傅,凤首辅和几位内阁大臣……当然,也包括萧家嫡子萧逸衡。
容彻抵达御书房,抬头就看见了太子那双幽冷的眸子,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不巧又看见了跪在地上的萧逸衡。
……真是晦气。
俊美淡漠的眉峰掠过寒芒,容彻看向坐在御案后面的皇帝,语调低沉漠然:“公主殿下受了极大的惊吓,眼下正梦魇,不停地哭泣,卑职没能把她带来。”
“梦魇?”沈宸冷冷一笑,“容统领这是给她找了个很好的借口?本宫方才可是亲眼看着她离开,神色如常,哪有半分受了惊吓的样子?”
容彻语气冷峻:“公主有没有受到惊吓,萧逸衡应该比谁都清楚。”
“容统领这是什么意思?”萧逸衡抬头,目光里隐藏着敌意,“今日之事本就是个误会,我跟母亲已经再三向公主殿下赔罪,统领大人却一直火上浇油,撺掇着公主殿下与我和离,不知是何道理?”
容彻目光骤冷,眼神里像是有冰剑射出,锋锐寒冽的色泽让萧逸衡无法招架地变了脸色,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不敢跟他对视。
“青棠简直太不像话。”皇帝明显怒火高涨,却又不得不强行压着火气,“好端端的闹什么闹?有什么事是关起门来解决不了的?”
几位大臣纷纷点头:“是啊,公主殿下这次真是有点不像话了,以前明明很识大体的……”
“公主殿下今日行为太过任性。”吴太傅开口,声音充满着威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子出嫁之后代表的不只是自己,更是娘家的颜面。公主殿下的娘家是皇族,皇族一旦颜面有损,皇上以后如何治理天下?”
“太傅说的这番话,我并不赞同。”魏丞相转头看他,语气淡淡,“皇上治天下靠的是仁德,是恩威并施,公主殿下不过一小小女子,只怕还担不起天下大任。”
吴太傅皱眉,没想到魏丞相会当众反驳他的话。
“另外,太傅是教导过皇上的老师,博学多闻,应该知道天地君亲师,更知道君臣尊卑更重于夫妻纲常。”魏丞相冷冷说道,“萧家侧夫人阴谋陷害公主在前,萧夫人和萧逸衡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公主在后,还要拿公主问罪,这已经是以下犯上、目中无君的表现!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一个目无君上的乱臣贼子,公主殿下不休了他,难道还要把他捧上天不成?”
吴太傅一噎,瞬间被怼得哑口无言。
“丞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太子怒道,“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休夫的先例!”
“皇上明察!”萧逸衡连忙叩首表忠心,“萧家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异心,更不敢目中无君,以下犯上,只是事态特殊,臣一时情急才斥责了公主两句,臣甘愿受罚,求皇上降罪。”
“的确该降罪。”容彻开口,嗓音里自带一股寒意,“事情大概的经过正如丞相所言,不过卑职执掌暗影阁,负责监察百官,有责任向皇上和各位大臣仔细陈述此事。”
语气微顿,容彻目光从萧逸衡脸上划过:“萧家宠妾灭妻是事实,容不得反驳。公主殿下进门之前,萧夫人先安排自己的侄女进了门,这本就是不敬。公主殿下进门之后,萧家那位侧夫人一连两个月霸占着新郎官,致使萧逸衡未曾踏进公主房中一步。”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位大臣纷纷震惊,神色青白交错。
他们当然不是震惊于萧家宠妾灭妻,而是不敢相信容彻会把这样的事情当着众人的面说,简直不成体统!
“容统领!”沈宸脸色铁青,“人家闺房之事,你也要管吗?”
“卑职没兴趣管他的闺房之事。”容彻冷道,“卑职只是让诸位大人知道公主在萧家的处境。”
沈宸咬牙。
“萧家侧夫人先是买通了外面的大夫,假装怀有身孕,后安排侍女把她推下湖,栽赃陷害给公主殿下,这已不是妻妾间的争风吃醋,而是歹毒的构陷,足以被乱棍打死。“容彻语气冷酷无情,听得人不敢反驳,“公主殿下只是罚她去暗影阁待上两天,等气消了再说,这应该不算过分。”
魏丞相连连点头:“公主殿下确实宽容大度。”
沈宸简直想把这个老匹夫撵出去!
“萧家侧夫人确实该罚。”皇帝语气沉沉,“但是这些事情都可以自己关起门来解决,何况萧逸衡也是受人蒙蔽,一时不察,不至于闹到休夫的地步。”
“萧逸衡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公主带去祠堂问罪,萧夫人口口声声说要教公主规矩,公主一忍再忍,却发现他们只会得寸进尺。”容彻一字一句,冷得刺骨,“所以卑职觉得公主休夫是最合适的决定。”
沈宸怒道:“容统领,此事你只有禀报的责任,没有干涉的资格!”
吴太傅朝皇上躬身:“臣以为公主殿下这个决定太过草率。”
容彻道:“谁若是觉得公主不该如此行事,就请告诉皇上,到底是君为臣纲分量重,还是夫为妻纲分量重?”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齐齐色变,随即慌张跪下:“皇上圣明!臣等万万不敢有异心啊!”
“皇上并未说你们有异心。”容彻冷漠俯视着诸位大臣,“只是需要各位回答这个问题。”
这还用问吗?
哪怕不是当着皇上的面,他们也不敢说夫妻纲常更重,君为臣纲乃是最重,谁敢反驳?
天地君亲师。
除天地之外,君王才是天下最不能违逆之人,至尊至贵,地位不可撼动。
公主是帝王之女,虽是嫁去了萧家,然而在场之人谁也不敢否认,自古以来,驸马跟公主的关系既是夫妻,又是君臣。
甚至有些朝代规矩严苛,驸马连同房都要得到公主的允许,公婆每天早晚必须向公主殿下请安。
没有哪个公婆敢朝公主兴师问罪。
所以容彻所说的这些事,确实是萧家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