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穿了条白色长裙。
生理期第一天血量又大,不用看就知道裙子和西裤已经染上血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沈霁淮也愣了一瞬。
“没事,马上就到家了。”
电梯连接地下车库,可以直接进入客厅。
电梯里,沈霁淮瞧着小家伙裙子上的红痕和自己西裤上布料颜色略深那一小块儿,一出电梯便去了厨房熬红糖姜茶。
周颂宜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冲进卧室。
洗完澡换好衣服走出浴室时,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甜香。
一抬头,床边站着个人,骨节修长的手里端了个冒热气的碗。
甜香味儿道就是从那里飘来的。
“今晚我陪你睡吧。”
刚洗完澡的少女脸颊粉扑扑,像颗饱满多汁的水***,墨色半干长发披在肩头,歪头愣愣地瞧着他,蓝眸温软,似是蓄着水雾。
周颂宜咬了咬唇,没有说话,慢吞吞地爬上床,正准备缩进被窝里时,腰肢被人环住往上提。
“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
沈霁淮放下红糖姜茶,拿来吹风机。
男人冷白劲瘦的五指在少女绸缎般的乌发里穿梭。
周颂宜坐了会便觉得腰有些酸,想往下躺。
沈霁淮察觉到后,跪坐在她身后,让少女靠在他胸前。
吹干后又细致地涂抹上精油,淡淡的玫瑰香在房间内氤氲开。
沈霁淮抽出一张湿巾,仔细擦拭着沾满精油的掌心和五指,轻声问:
“好了,喝点红糖姜茶我给你揉肚子睡觉好不好?”
小家伙不会痛经,但生理期第一天,小腹还是会不舒服,他帮忙捂着会好些。
周颂宜依旧没有说话,但男人没拒绝男人喂过来的红糖姜茶。
接二连三的示好诱哄让她觉得迷惑,哥哥是真的不喜欢她吗?
也不像啊,那为什么要说不喜欢她呢?
她想不通,选择暂时把这件事搁下,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问。
男人干燥温热的大掌隔着薄薄的睡裙,覆在小腹上,轻轻***。
“serena,小乖,我们不吵架好不好?”
男人声音缱绻温柔,丝丝入扣钻入耳中。
或许老混蛋那天是在说谎,他其实喜欢她?
可那晚面对她的质问,为什么不解释呢?
说好要先不考虑这件事,但还是控制不住。
她晃了晃脑袋,小小声“嗯”了一声。
她还记得经历第一次生理期时,正和同学在野外露营。
身下突然涌出一股暖流,她毫不迟疑地给哥哥打了电话。
哥哥是搭乘直升飞机飞到露营地点,等她整理好自己后,再一次科普生理期期间地注意事项。
哥哥在养她这件事情上,真的很细心。
没一会儿,门被敲响,苏菲把晚饭端进卧室。
生理期时她被允许在卧室里吃饭。
沈霁淮下床接过托盘,把煎好的牛排切成适口的小块儿。
用叉子叉起来,耐心地喂着此时脸蛋儿略微有些苍白,不似平时那么有活力的少女。
“小姐,要不要再喝一杯牛奶?”
苏菲爱恋地摸了摸少女的发顶。
周颂宜摇了摇头:
“不喝了,刚刚哥……哥哥已经给我喝了红糖水,喝不下牛奶了。”
注意到称呼转变的沈霁淮放下叉子,唇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看来警报解除了。
夜里,两人相拥而眠。
昏暗灯光下,少女皮肤晕开莹润细腻的光泽,花瓣唇微张,轻轻呼***。
很乖地将脑袋贴在他胸前,脸颊一侧挤出一圈嫩呼呼的软肉。
他没忍住,两指轻轻捏了捏,惹得她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嘟了嘟唇。
“抱歉小乖,害你伤心了。”
他无法开口,也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说那句话。
于是第一次像个懦夫一样,选择了逃避,避而不谈,但又用心哄着她。
第二天吃早饭时,周颂宜把奶***代的事情和男人说了。
本以为他会立刻答应,但没想到,他放下刀叉,静静地凝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问:
“你真的要去吗?”
恐怕赏花宴是假,相亲宴是真。
少女用力点了点头:
“要去呀,奶奶说要给我介绍几个同龄人一起玩。”
沈霁淮眸光一暗。
也行,他三番两次说不结婚都没被当回事儿,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做个了断。
顺便敲打一番不长眼赶往小家伙跟前凑的人。
“想去我就陪你去。”
秦韵把昨天那张照片往朋友圈一发,没过多久,手机就开始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有夸她家小宝儿漂亮的,有问身份的,也有明里暗里想把自己的孙子儿子介绍过来的。
她将评论区和私信一一截图给沈霁淮发了过去,并补充道:
[看着没,我们小宝儿多受欢迎,你不喜欢有的是人喜欢。]
为了让小家伙从小养成克制使用电子产品的好习惯,沈霁淮和她在一起时几乎不看手机,以聊天交流为主。
看到这些消息时,两人正坐在车上往荣政府那边儿去。
生理期难免会觉得腰酸浑身无力,周颂宜一上车就将脑袋枕在男人硬邦邦的大腿上,侧躺在后座,扯过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把玩。
忽地想到什么,细声细气道:
“对了,我昨天见到一个哥哥。”
沈霁淮及时纠正:
“喊哥就可以,哥哥太亲密了,随便喊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
然后又补充道:
“碰到谁了?”
周颂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哦,这个样子啊。他应该是你的朋友,蓝......”
她努力回忆着剩下的两个汉字,刚有点眉目时,男人先一步开口,替她说了出来:
“蓝知樾。”
她点了点头,
“对,就是他。”
沈霁淮眼睫低垂,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寒意,低声道:
“还记得他吗?”
周颂宜将男人的大掌垫在她的侧脸和他的大腿之间,转了转眼珠,
“不太记得了。”
不记得就好。
沈霁淮仰了仰头,喉头滚动几番。
他有私心,迟迟不带小家伙去和圈子里面的人见面,之前是不想让她见到蓝知樾,现在多了一个薄西故。
薄西故的脸皮是真的厚,没有小家伙的联系方式,就天天轰炸他。
一会儿喊他出去玩儿,一会又吵着要来他们家里玩儿,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和小家伙见面,真是烦得要命!
而蓝知樾,一来作为小家伙曾经短暂亲近过,粘过的人,他自然不想他们再见面。
二来,他私生活乱的很,玩起来荤素不忌。
但偏偏在情感里手段高明极了,能哄得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都乖巧又安分。
他不想让小家伙接触这种人。
——
荣政府罕见热闹起来。
沈家作为权力中心炙手可热的大家族,平日里十分低调,荣政府的门很少为外人敞开。
秦韵要举办赏花宴的消息一传出,想要攀附,亦或者是强强联手的家族各个都起了心思。
不等请帖送出,光是主动询问要参加的人都能把沈家的门槛踏破。
秦韵草草审了一遍,有选择性地给印象好的世家发了帖子。
“你觉得这事儿真能成?”
沈政国看着神采奕奕的老伴儿,有些怀疑。
秦韵手上插花的动作不停,
“成不成是其次,主要是想借这个机会让某人看清楚自己的心。他不想,我这个当奶奶的不得帮他一把!”
沈政国这才恍然大悟,同时也感到惊讶,
“你是想把霁淮和小宝儿往一块儿撮合?”
秦韵莞尔,用丝帕拂去桌面上的水珠,意味深长道:
“我可没说这话,你孙子都说了不喜欢,强扭的瓜不甜这个理儿我还是知道的。今天世家子弟也来了不少,我们小宝儿能好好挑几个朋友一起玩儿。”
“那韵韵,那你给我句准话儿,要是霁淮将来真和小宝儿在一起了,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沈政国喜欢把事情往深了想。
小宝儿身份在那里摆着,若只是莱斯家族的小小姐还好说,但偏偏,还顶着周这个姓。
一朝天子一朝臣,周家当时倒台速度太快了,很多事情没办法评价对与错。
但只要顶着周家后代这个名头,在天子脚下总是忌讳的很。
秦韵瞧了眼院儿里正在忙活的佣人,叹了口气,轻声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都八十了,还能活几天?能守着他们到什么时候?这人啊,总是要有为自己的选择买单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