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车子不断挤压迈***,车身在暗夜擦出火花,企图强行把车逼停。
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江烬单手扣住她的脖颈。
指尖温软的触感却让他眼皮子一跳,从未发觉女人的脖颈竟然可以这般柔软细长。
沈漾被按得极为不舒服,她挣扎两下说,“你松开我,我不叫了。”
江烬眼尾微微上挑,懒懒的放了手。
沈漾拨弄几下黏在脸颊凌乱的发丝,脸色苍白,显出几分脆弱,“他们是冲你来的。”
车速太快,沈漾紧紧捏住安全带。
“前边就是闹市区,这样下去很容易发生车祸。”
对方又用钢管砸车窗,眼看玻璃就要砸碎了。
江烬没回应,沈漾忍不住偏头看他。
男人处变不惊的握着方向盘,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明暗交替的光线中沉浮,像是寻到什么趣味一样,眼里甚至溢出丝丝兴奋的光亮。
沈漾嘴角扯了扯,险些忘记这是一个怎样设定的人物。
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权势滔天,眼前的情况跟他所经历的厮杀掠夺比起来,估计只能算是开胃小菜。
江烬是能活到大结局的人,哪有这么轻易***掉。
沈漾悬着的心还没落下,他骤然踩了刹车。
安全带把她拽得生疼,沈漾差点被甩出去。
方向盘在他掌下好似注入生命,迈***借着刹车滑行的空档,竟然原地掉头。
越野车意识到这点也迅速掉头,而此时的迈***已经离他们一百米远了。
“该死的,好不容易逮到他落单的机会,这次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突如其来的旋转让沈漾一阵干呕。
江烬漫不经心的将油门踩到底,余光掠过她那副要吐不吐的样子,嫌弃的抽出几张纸巾扔她身上,“敢吐我把你扔下去。”
沈漾胃里翻涌的厉害,用纸巾捂住嘴唇,眼里蒙了层水光。
越野车渐渐追了上来。
江烬把车往郊区的方向开,穿越没有街灯的路段时,腾出一只手拨出去一个电话。
沈漾听他安排了几句,随后,他把车拐进一条黑漆漆的小路,停在一处破旧工厂前。
见他下车,根本不管她的死活,沈漾也匆忙解开安全带。
那群人要是知道她在江烬车里,可不管他们什么关系,她一定没好下场。
黑云压城,黏腻的空气夹带潮湿,稍微呼吸,凉意便能直达咽喉。
沈漾攥紧包,绷紧神经,环顾四周,紧紧跟在他身后。
“你的人呢?”
工厂潮湿发霉的气息难闻,寂静无声,她什么都没看到。
江烬松散的解开两枚衬衣领扣,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这里可没我的人。”
“想活命,就找个地方躲远点。”
他微微活动了一下脖颈,“这么黑的地儿动起手来可分不清敌我。”
外边传来声音,是那些人追过来了。
沈漾快速蹲进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抱住膝盖,缩成一团。
这里靠近出口,或许等他们打起来,她就可以趁机开车逃跑。
江烬扫了眼她没出息的样子,微不可闻的轻嗤,随即弯腰,挑了根趁手的钢筋在冷白的指尖掂量。
工厂里废弃很多年了,没有灯,只有时不时闪过的雷电,才能偶尔照亮其中。
追进来的人摸不透江烬躲在哪里,四处分开去找。
忽然一阵闷哼,有人倒地,紧接着有人高喊,“他在那里!”
十几个人循声冲上去,沈漾耳边除了雷鸣,就只有骨骼断裂和哀嚎声。
偶尔有晃动的冷光,是那些人掏出的钢刀。
鼻息间渐渐充斥血腥气,可周围太黑,沈漾看不出来到底谁占了优势。
可再不跑,无论谁占优势,她都死路一条。
沈漾贴着墙边走,动作很轻,没有任何细微的声响,谨慎到甚至害怕包包上的金属在雷电下会折光,把药和证件掏出来攥在手里,包留在了原地。
这样血腥的打斗中,是不可能有人注意到她的,所以沈漾很顺利的溜出了工厂。
然而车门还没拉开,几十辆黑色轿车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围绕的灯光瞬间把她和工厂照个透亮。
沈漾伸手挡住刺目的光,黑色轿车里下来七八十号人,把工厂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那人只掠她一眼,就吩咐下属,“保护爷的安全。”
身穿黑色***的保镖,立刻冲进工厂。
江烬的人到了。
沈漾的心总算死了。
很快,先前还在越野车上耀武扬威的人,像狗一样都被按在地上摩擦。
光亮中,江烬扔掉钢筋,别说受伤,身形挺拔的站在那,白色衬衫上干净如初。
助理晋文安上前递去手帕,“爷,您没事吧。”
“没事。”
江烬擦拭着根根分明的手指,视线漫不经意的落在脸色惨白的沈漾身上。
“沈小姐这是准备去哪。”他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讥诮,“该不会是看我打赢了,准备去买几个礼花庆祝一下吧。”
她心如死灰的垂下手,尽可能用平静来掩饰自己的恐慌,“我打算开车去叫帮手的。”声音如同裂帛,“如果你信的话。”
江烬姿态懒散走到她身边,不同于她已经淋成落汤鸡,晋文安撑开黑伞,把他护得很好。
男人的衬衫领口被风吹开了一些,隐约露出薄汗淋漓的肌肉线条,添了几分野性的慵懒,更别提这副精致得无可挑剔的骨相,在任何时候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沈小姐是觉得我脸上写着‘好骗’两个字,还是觉得自己很有魅力,认为用这张漂亮的脸蛋说tຊ什么男人都会信?”
指尖轻慢的捏起她的下颌,故意加重力道。
沈漾吃痛的拧起眉,***仰头。
对上男人轻慢亵玩的眼神,沈漾唇瓣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笑得好看极了,“只可惜这么一张皮囊底下,藏得是一颗黑漆漆的心,哦,或许不是呢。”他低下来身段,在她耳边情人似的呢喃,“毕竟只有挖出来才知道究竟是什么颜色。”
灼热的气息拂在脸侧,她打了个冷颤,手里的东西已经捏至变形。
这话别人说出来或许是恐吓,但江烬一定能说到做到。
而这时候,被压在地上的江跃武挣扎不停,咒骂起来:
“江烬你个***,你个畜生!有本事就放开我,我特么弄死你!”
“哈哈哈,十一年前我特么就该弄死你!”
“还有沈漾,你也是一个蠢货,玩四年都没把他玩死,还真把他当情哥哥了?可人家没把你当***啊,现在完了吧,他不会放过江家,也不会放过你!”
江跃武无比后悔当初把人弄进精神病院,而不是斩草除根。
以至于让江烬有了翻身的机会。
现如今整个江家都被他一手摧毁,疯的疯,残的残。
只有他一个人逃出来了,忍辱负重的等到今天。
好不容易逮到江烬落单的机会,没曾想还是败了。
沈漾认出了这人,就是三年前在拳击场,想弄死江烬反被捅一刀的江家人。
她嘲弄的扯了扯唇。
呵,不用他提醒,她也知道这条路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