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珠啊。”那时,伴随着“啪”的一声,妈妈放下了茶杯。她微微扬起了一边的嘴角。“仁雅要回来了。”...
特别引人注目。
一直关注他的熙珠,听到白司言被提及,立刻留心听起来。
“以前他很健谈,活泼得令人难以对付,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沉默寡
言。” “司言?”
小婶吃惊地反问。
“以前他总是精力充沛,难以管教。”
但在熙珠的记忆中,白司言总有点神经质,总显得摇摇欲坠。
或许是因为这个强烈的初印象,她很难共鸣婆婆的话。
这时,小婶撇了撇嘴。
“嫂子把他当宝贝养了。因为是长孙,从小不怎么让他出门。我对司言
小时候的记忆,除了抓周礼,几乎没有。” “是啊,毕竟是大儿子,肯定是特别用心了。感觉责任重大。” “但是她把他保护得太好了……”
“不,那是公公的主意。”
沈奎珍莞尔一笑。
“他怕被人说长道短,每件事都亲自照顾,亲自教导。公公对我有恩,
我有许多地方要报答他。”
熙珠听到这些,感到极为陌生。
所以她更挺直了原本僵硬的背部,结果有些酸痛。正低头揉着背时,
和婆婆的目光对上了。
“孩子,累了就上楼休息吧。”
“……”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熙珠身上。
话题已经跳转到总统选举。熙珠动了动手指,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不要勉强,休息一下吧。你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
“对啊,你不在也没关系。”
那话听起来有刺。
环顾四周,我听到了“啊,那个人是她吗?就是那个不会说话
的……。”这样的窃窃私语。
夹在天鹅之间的丑小鸭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熙珠尴尬地从座位上站
了起来。
如此刺眼的视线。
当白司言坚定地站在她面前为她挡住一切时,她并没有感觉到这些。
熙珠一边回味着他那深厚的关怀,一边独自走上了楼梯。
吱呀
推开那间久未使用的房门,铰链发出了老旧的金属声。
即使只是进入丈夫曾经使用的房间,她也感到口干舌燥。
因为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让人感觉白司言依然在这里的氛围。
没有温暖的房间。
熙珠用手掌抚摸着墙壁,感觉到那种像水泥一样冰冷的质感,继续往
前走。
“这里就是白司言从小用的房间吧。”
那些被白布覆盖的旧家具显得有些阴森。
不过,毕竟他二十岁一过就搬出去住了,这里几乎成了仓库。
熙珠闻着房间里陈旧的灰尘味,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啊……?”
她眨了眨眼,盯着窗外看。
“……能看到我的房间?”
她把脸紧贴在窗户上,鼻梁被压得扁平。
从他的房间可以看到隔壁。
也就是说……能看到洪会长家的房间。
更准确地说,是二楼那个小房间。
那里是窗户和墙壁之间的小空间,她曾在那儿放了一张小书桌,彻夜
练习手语。
熙珠陷入了微妙的感伤,注视着自己的房间。
初学的语言很难,而妈妈那严厉的目光就像一把锁,封住了孩子的嘴
巴。
尽管如此,她还是渴望得到爱,这种饥渴感将年幼的熙珠逼到绝境,
让她在凌晨也无法停下手中的练习。
“难道他看到了?”
就在这种疑惑的瞬间,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洪熙珠。”
“……!”
他没有开灯,径直走了过来,步伐毫不犹豫。
在黑暗中,那双眼睛闪烁着清晰的光芒。
“你一下子就找到了好地方。”
他在熙珠旁边坐下。
“我喜欢在这个房间里看窗外。你猜为什么?”
她无法移开视线,他那看向窗外的冷漠表情。
那优雅的侧脸线条,如雕刻般精致。在那优美的弧度里,流淌着熙珠
无法猜测的过去。
“每次做梦掉进河里醒来,就看到小熙珠在那边动手。小孩子调皮得连
晚上都不睡觉。”
“……!” “即使这样,我也完全听不懂你的话。感觉就像在水里一样。去水族馆
也许会有这种感觉吧。或者,我还在水里。”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些话。
“但看到你的手势,我就安心了。”
“……。” “梦已经结束,这里是现实。”
他用手覆盖住熙珠的手,说道。
熙珠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心跳加速。
“教我一个手语。”
“……!”
她惊讶地看着他,他歪了歪头。
“我对洪熙珠的语言很感兴趣。”
这个混蛋……。
突然,现在才说?
“你小时候。一直做这个动作。”
他用小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下巴。
熙珠咬紧了嘴里的肉。
她想起了某位大妈说过的话,出轨的丈夫会给妻子买花和礼物。
真是个混蛋……。
小时候为了装作没事,她最先学会并且用得最多的手语。
那是“没事”的意思。
“我一直在等。”
在黑暗中,他们的视线交汇。
“等你先开口。”
熙珠咬紧了嘴唇,他的目光凶狠地刺向她。
这是一个各怀心事的夜晚。
“白先生―!”
妈妈穿着天鹅绒连衣裙站在门口。
一切都始于婆婆像任务一样送来的礼物套装。
祭祀一结束,正打算直接离开的白司言被婆婆拦住,“都到这里了,空
手回去不合适吧。”于是打包了一些食物给他。
就这样,熙珠顺路去了不在计划中的娘家。
“你不是累了吗?怎么突然来了?”
妈妈的眼神温柔,显得特别亲切。
熙珠有些拘谨地脱下鞋子,似乎对妈妈的热情招待感到不自在。
金妍熙依旧热情地接过礼物,把他们带进了客厅。
“岳父大人在吗?” “啊,他现在……”
妈妈看了熙珠一眼。那一瞬间,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优雅的黑眸,既像在嘲笑,又像在为难。
妈妈一直是个情感外露的人,但现在她的想法却让人难以捉摸。
然而,一种预感爬上了熙珠的脊背。
只有熙珠,那个通过长时间学习对妈妈的情感敏感的女儿,察觉到了
这微妙的变化。
熙珠突然感到口干舌燥,心情也开始变得糟糕。
金妍熙收起笑容,转移了话题。
“先喝杯茶吧。”
金女士柔声让两人坐下。
不一会儿,点心准备好了,她坐在昂贵的高级沙发上,轮流看着两
人。
“结婚已经三年多了,还是第一次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
熙珠刚想伸手拿茶杯,忽然被抓住了手腕。
“喝我的。”
白司言用下巴指了指他提前打开盖子凉好的茶杯。
“别急着喝,别烫到嘴。”
他的茶确实温度低一些。熙珠顺势拿起白司言递过来的茶杯,轻轻抿
了一口。
金女士的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
“白先生,说实话,跟熙珠在一起,是不是很无聊?”
“……!”
熙珠停顿了一下,但还是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茶。
“她话不多,什么也不会做,白先生跟她在一起,应该不太合适吧。”
茶的味道完全感觉不到,熙珠只觉得那是滚烫的热水,她慢慢地咽下
去。
在家人或外人面前,妈妈贬低女儿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但今天熙珠
却感到脸颊发烫。
“并不是这样的。” “嗯?”
白司言重重地放下茶杯。
“熙珠光是看着就很有趣。而且”
他弯下腰,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虽然视线变低了,但压迫感丝毫不
减。
他用严厉而冷峻的目光直视着岳母。
“这种谦让让我很不舒服。”
“你说什么?” “请不要再在我面前贬低熙珠。这样做不仅不会让我有面子,反而是在
侮辱我。很不愉快,请不要再这样。”
金女士被这坚定的指责弄得一时愣住了。
“白先生,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噗……!咳咳!”
熙珠喷出了茶水。白司言反射性地伸出手,迅速擦去熙珠下巴上的水
滴。
她的脸涨得通红,不停地咳嗽。妈妈眯起眼睛,再次注视着这对夫
妻。
“……真是奇怪。”
她的语气像是在说,你怎么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熙珠啊。”
那时,伴随着“啪”的一声,妈妈放下了茶杯。
她微微扬起了一边的嘴角。
“仁雅要回来了。”
“……!”
熙珠一时之间仿佛听到了一门外语,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她的心跳
开始加速,仿佛要炸裂一般。
明明听到了什么,但脑海中却无法清晰地捕捉到,只觉得妈妈的声音
像是错误的幻听一般一闪而过。
然而,握住她下巴的男人的手指在那一刻微微一颤,僵硬得异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