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立马传来贺母欣喜的声音:“太好了凌屿,那我们就去办手续了,办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他握紧手机,指尖微微发颤,却还是坚定地回了一句:“我不会反悔。”
贺母刚要挂断,却又想到什么,试探性地问:“对了,那你那个女朋友呢?你不是追了很久,很喜欢她吗?”
“女朋友”三个字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贺凌屿的脑海中瞬间闪过病房里那刺耳的笑声,黎婉辞懒散地靠在病床上玩手机的模样,那群人肆无忌惮的嘲讽,想起她为了宋慕岑不惜浪费三年时间报复他的残忍。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喜欢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却平静,“再也不喜欢了。”
挂断电话后,贺凌屿站在路边,任由冷风吹乱他的头发。
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贺凌屿站在门口,看着客厅里熟悉的布置,心中一片恍惚。
这是黎婉辞的房子,是她答应他表白后给的钥匙。
那天,她倚在门边,漫不经心地说:“同居吧。”
那时的他,羞涩又开心,以为这是他们爱情的起点。
他甚至偷偷幻想过,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在这里结婚、生子,度过漫长的一生。
可现在,他只觉得讽刺。
同居?不过是为了更方便地报复他吧。
他不知道她到底多喜欢宋慕岑,竟愿意为了他,在他身上浪费三年,和他同居,还和他……上了那么多次床。
只为让他觉得,她是喜欢他的。
接下来的三天,贺凌屿没有去医院看过黎婉辞一次。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开始整理所有与黎婉辞有关的东西。
他翻出自己暗恋她时写的日记,厚厚的一本,每一页都写满了他的心事。
“今天又在图书馆遇见她了,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真好看。”
“她今天跟我说话了,虽然只是礼貌让我递东西,但我还是开心了一整天。”
“她答应和我在一起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贺凌屿一页一页地翻看,眼泪无声地滑落。
他将日记本丢进垃圾袋,仿佛在一点点剥离自己曾经对她的爱意。
接着,是他送她的礼物——一条项链、一只手表、一件外套,每一样东西,都承载着他曾经的欢喜与期待。
最后,是他偷偷拍下的所有关于她的照片。
照片里的黎婉辞,或上台演讲,或打网球,或倚在走廊和人说话,每一张都让他心动不已。
他将这些东西全部丢进垃圾桶,仿佛在告别过去的自己。
第三天傍晚,贺凌屿终于整理完最后一件物品。
他站在客厅中央,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中竟有一种解脱般的轻松。
就在这时,黎婉辞推门而入。
她目光扫过空了许多的房子,眉头微皱:“丢了什么?”
贺凌屿抬起头,目光平静:“没什么,一些没必要的东西。”
黎婉辞走近几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我伤得这么重,你怎么没来看我?”
贺凌屿扯了扯唇角,语气冷淡:“你不是已经出院了吗?伤得重还能这么快回来?”
黎婉辞一怔,随即解释道:“听说你给我输了很多血,担心你才回来看看。”
她说完,目光落在他手臂上,语气难得温柔:“疼不疼?”
贺凌屿收回手,淡淡道:“不疼。”
黎婉辞察觉到他的冷漠,眉头紧锁:“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住次院,你就变了?”
贺凌屿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哪里变了?”
黎婉辞没有说话,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以前的贺凌屿,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爱意,哪怕她感冒,他都会如临大敌,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
可如今,她住院三天,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黎婉辞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
她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是不是最近有点累?她们给我办了场接风宴,我带你一起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