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更高处的寺庙走去。陈怀川连忙跟上去。...
南忍冬有些局促,不自然地整理身上这套特色藏服。
她只是陪益西顿珠来准备今晚的祷告,就被热情的藏民拉去换了一套衣服。
益西顿珠瞧着她发烫的侧脸,轻轻笑。
“小羊很可爱。”
她不好意思,笨拙地转移话题。
“那个五公节快开始了,我们快去吧。”
“好。”
错开人流的时候,她的手被拽住了。
没有任何防备下,一股大力将她拉出了人流。
“南忍冬!”
她与一双血红的眼睛对上了。
原来她今天下午没有看错,真的是他。
再次见到陈怀川的时候,南忍冬的心没有再起一丝的波澜。
一如说起城南酥饼时,她的脑海中已经不再会浮现出那个为她徒步十几里,只为买一包酥饼的青梅竹马了。
拉出人流的五分钟里,陈怀川似乎是在竭力控制着什么,一直没有反应。
只隔着微弱的烛光低头看着她。
过了好久,陈怀川终于试探着抬手,
似乎是想触碰她的脸。
这个动作把南忍冬吓了一跳,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躲开,整个人一连退了好几步。
看见她的动作,陈怀川呼吸微滞。
他放在侧边的手忍不住用力几分,
突兀开口。
“那个男人是谁?”
"啊?”
这话问得南忍冬一愣,反应片刻,意识到他说的是益西顿珠。
她不由得更为震惊。
“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怀川被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刺得心脏一痛。
一时间,得知真相的懊悔,几天几夜的忐忑,以及遇上强劲情敌的自卑,数种情感涌入他的大脑。
让陈怀川再一次口是心非。
他哑着嗓子质问南忍冬。
“所以你就这么快找好姘头了?”
“真是好本事啊,南忍冬。”
“果然,像你这么缺爱的人,男人是断不了的。”
啪——
一声清脆声后,他的眼神从疯狂变为清明。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忍冬边揉手腕,边说。
“你是什么意思不关我的事,但是你说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陈怀川上前一步,她就退后一步。
“我已经知道五年前的真相了,你从来没有抛弃过我。”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她。
就算是这样,他也没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的触动。
“陈团长,旧事重提没意思,那都已经过去了。”
陈怀川看着她那张脸,被围巾包裹,坦率而真实的眼睛望着他,心里浮起两个字——报应。
“忍冬,自己拿刀划破脖子的时候,疼不疼啊?”
疼吗?
她早就不记得了。
当时只想着非陈怀川不嫁,哪里管什么疼不疼呢?
“你为什么不同我说呢?五年啊,你瞒了我五年…我生生恨了你五年啊…我好悔啊。”
南忍冬抬头看向从云层探头的明月。
是她不说吗?她又不是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圣人。
“所以我一解脱就去找了你啊,可那时你已经佳人在侧了,而我不做夺人所爱的事。我们现在都如愿了,不是吗?”
陈怀川痛苦极了,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快变成凉的了。
“我和刘珂不是你想得那样,我都是有苦衷的。”
南忍冬讥笑。
“苦衷?我的苦衷比你少吗?”
她见他没说话,继续道。
“那你是专程过来想和我重归于好的吗?我想你不会有那么幼稚吧。”
他立马接话,字句间是明晃晃的期盼。
“不可以吗?忍冬,五年前你没有送出去的那枚戒指已经在我的手指上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他再一次抓住了南忍冬的手腕,坚硬的戒指硌得她生疼。
“那又怎样?难道你一来服个软我就要原谅你吗?那我是不是太廉价了一点?”
“陈怀川,我也有自尊心,我也是个人。”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更高处的寺庙走去。
陈怀川连忙跟上去。
“别过来。”
冷冷的一句,斩断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念想。
他阖了阖眼,忍住酸涩感,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
“那我在下面等你。”